雁临开了门。
秋雁霞一副又气又笑的样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雁临诚实地答:“听不出来,长大后又不怎么见面。”
“说的也对,其实我们应该经常走动。”秋雁霞顾自落座。
对这个人的造访,雁临只能想到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欲以礼相待,站在一边问:“找我有事?”
“过年了,串串门,说说话。”秋雁霞望着她,“你坐下啊,杵在那儿算怎么回事?”
“那你长话短说,我还有事。”雁临坐下。
秋雁霞自说自话,念叨了一会儿家长里短,见雁临只是嗯啊地漫应,只好切入主题:“你这两年,真是时来运转了,但你想不想运气更好?”
“什么意思?”
秋雁霞身形微微前倾,“比如说,和陆家同样的家世背景,但那边是市级的,不管谁嫁过去,要钱有钱,有人有人,你感不感兴趣?”
“我干嘛感兴趣?”雁临目光流转,“难道你想我给你牵线搭桥?”
秋雁霞笑容微微一僵,语带苦涩:“人家哪儿看得上我?论长相,你是黄石县头一号,难道没人跟你说过?”
雁临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这么说吧,是那边对你非常感兴趣,条件真的非常好,比陆家强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你要是愿意,后续所有问题他们都可以帮你解决。这种好事,也只有你才遇得上……”
雁临直接起身,走到家门口,打开门,做个手势,“出去。”脸色已是一派冰寒,“你要是不走,我把你打出去。”
秋雁霞面色变了几变,情绪很复杂,却又要强挂着笑脸,“你这是干什么?回来,我们……”
雁临转身拿起笤帚走过去,“你走不走?看在你爸妈的份儿上,我当没听到你那些鬼话,要不然,我得请他们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此时,二国赶过来,站在门外,“嫂子,有麻烦?”
“这人来给我介绍对象,我想揍她一顿。”雁临言简意赅。
“什么?”二国抄着裤袋走进来,匪夷所思地望着秋雁霞,语气凉飕飕,“你哪个疯人院跑出来的?叫什么?”
秋雁霞一看这架势,赶紧站起来,往外跑,“我走还不行吗?又不是我给你张罗的!”语声没落地,人已顺着楼道往下跑。
雁临琢磨一下,跟二国说:“回头我跟修远说这事儿,这一阵他太忙。”
“成,那你注意一些,再碰到这种神经病,直接喊我们过来。”
“好。”雁临有点儿不好意思,放下笤帚。她还没习惯有变相的保镖保护。
二国笑着出门去,反手关好门。
事情太奇怪,雁临琢磨了一阵。
别说秋雁霞了,就算四伯父四伯母,也没听说过他们认识市里的人。
就算认识,就算脑袋真被驴踢了,过来说合的也该是四伯父四伯母,而不是他们的女儿。
所以,这是有人单独找的秋雁霞,要她过来试探。
会是谁呢? 雁临数着看自己不顺眼的人。
首先可以排除宋多多,这人心里只是有算计,目前也挺有脑子的。
李丽改、王萍、陆明芳都有可能。
李丽改外家在市里,以前的地位不低;王萍可能性小一些,家里情况是富裕,而不是有权势;陆明芳就不用说了,陆家只陆修远的人脉就遍及很多地方,四位长辈更不消说。
但她没证据,秋雁霞不可能八字没一撇就把背后的人卖了,也只好心存怀疑。
终归是件太荒唐的事,雁临只恼火了一会儿,吃了两节甘蔗,又消灭掉一盘炸年糕,气儿完全顺过来。
初七近正午,陆修远过来一趟,却是来去匆匆,为的是给她送家里刚做好的肉馅儿包子和四道菜。
雁临拿出三伯母上次交给他的毛衣,“带回家去,人人有份,你多一些。”
陆修远摸摸她的头,“这几天一直在家?”
“嗯,什么事也没有,你专心忙你的。”雁临知道,他平时要在书房接打电话,初六开始,很多事情要着手筹备,他不在家很不方便。
“昨天开始谈两笔买卖,还真有点儿忙。”陆修远说,“早知道就该给你这儿装一部电话。”
“装电话麻烦着呢,我都等不到用上,就要请人喝喜酒了。”雁临笑着催他,“快回去吧。”
“我尽快安排,找俩帮手,再等我几天。”陆修远紧拥着她,“你可以无所谓,我可受不了,想的厉害。”
雁临夸他:“比起以前,进步很大。”他不再吝啬表露心迹的言语。
“实话实说,不难。”陆修远带着点儿无奈转身,“中午得在饭桌上谈生意。”
雁临笑着推他到门边,“快去赚钱。”
“嗯,我赚钱去。”陆修远笑开来,亲她一口,开门离开。
雁临坐到饭桌前,享用他送来的午饭。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修远目前在谈的生意,与自己息息相关。而且,相关知情人默契地对她做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