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临不好太扫兴,抿一口抿一口地应付着。不知不觉喝了三四两酒。
“你酒量还可以啊,我一直给你算着呢。脸不变色心不跳的,估摸着喝半斤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秋雁薇虽是这么说,却不再允许雁临再喝,有人找过来,笑盈盈地挡酒替酒。
雁临抽空贴了贴姐姐的肩,“明天你不能护着我,这可怎么办?”
秋雁薇毫不犹豫地说:“明天你只有更踏实的份儿,有我妹夫呢。”
雁临笑出来。
宾主尽欢,曲终人散时,杨建国要和雁临一起清点礼金,雁临才不管,“等我把这婚结完了再说这些。”
杨建国知道她有些疲惫,便由着她,自己和妻子带着现金和账本回家。
雁临结完账,正跟大堂经理闲聊着,大军、刘云各开一辆车来接。
随礼的人有不少额外带了礼物,酒店人员帮忙放到车上,对雁临说“明天见”。
“明天见。”雁临活泼泼地笑着上车。 回到家里,没清点完收到的礼物,雇的货车来了,特地在车上贴了大大的喜字。
开车的、帮工的,还有大军刘云二国等五个人,麻利又谨慎地把一样样家电物品搬上车。
引得许多邻居站在车前看,都说陆家手面大,这新娘子也不是手软在乎钱的。
兄弟五个跟着货车去了陆家。
雁临在邻居的恭贺声中频频道谢,上楼继续清点礼物,边看边记到小账本上。其实这些也该一起送过去,但太零碎了,有的用漂亮的彩纸做包装,为免损坏,等以后有空了再说。
秋雁薇送了她一个老式八音盒,一对别致的银簪。
音乐盒打开来,是穿着西装婚纱的新郎新娘,随着悦耳的音乐,徐徐转动。
雁临满心暖意。为了这两件礼物,姐姐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
陆家那边,汇集了不少亲友近邻,过来都是为了看彩礼。
货车开进院子,人们一边看几个年轻人卸车,一面啧啧称奇,要问过之后,才知道冰箱、洗衣机、留声机的用途。
室内,早已翻新完毕,墙壁雪白,家具焕然一新。
刘云大军把簇新的棉被放进新房时,留意到贴墙而立的偌大的一组衣柜,原木材质,刷着透明漆。
柜门全敞开着,现出里面宽大的空间,怎么样的上装,都可以直接悬挂着存放。
“这种衣柜好,等我结婚的时候,也要这样的。”大军说。
“那我可有的等了,你老人家怎么也得上完大学再结婚。”刘云转到中间的一组,见分成中上下三格,可以放被褥毛毯等等,“好看又实用,瞧着怎么像远哥设计的?”
“应该是。肯定是。”
正说着,陆修远拎着大包小包上楼来,进门后看着刘云,“你嫂子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小兔崽子买的时候不烦,这会儿他搬烦了,“连盆架、脸盆、肥皂盒都买,这是结婚还是搬家?家里难道不给她买新的?”
刘云知道原因,笑得捂着肚子开溜。
大军也脚底抹油,边跑边说:“真矫情,还有比我嫂子更大方的新娘子吗?怎么不知好歹呢?”
陆修远下意识地想甩出样东西教训他,却是拿起来就轻轻放下。她是拿着清单记着账买东西的,回头知道了一准儿炸毛。
人家不是说了,好不容易花钱上瘾一次,他哪有胆子搞破坏。
幸亏忙过明天就朝夕相伴了,要不然,他有事没事总想她,还没时间见她,早晚魔怔。
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躲出去:家里要摆两三桌,吃完喝完了,年轻的少不了推牌九打扑克,他就算不参与,也得在一旁陪着。
起码到半夜才消停,他总不能跑过去吵醒雁临。
第二天十点来钟,陆修远去接自己的新娘。秦淮、丁宁跟着他,最后面一辆车是亲友的。
三辆贴着大红喜字的轿车徐徐驶入家属院,居民纷纷满脸是笑地聚在路边。
有小孩子拦车要红包喜糖。
丁宁拎着两个皮包,赶过来坐到副驾驶座,帮陆修远发红包喜糖,遇到小年轻,直接发喜烟。
使得气氛陷入欢腾。 丁宁手里忙着,嘴也不闲着:“我上次参加婚礼,是我堂哥堂嫂结婚,堂哥骑着自行车,把我嫂子带进家的。堂嫂就穿了一件红西装,行完礼,就帮着家里人端茶倒水上菜。今天想想,我都替她亏得慌。”
陆修远笑笑的,“现在结婚的一般也是那样。”
“还是这样更好。”丁宁说,“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别弄得以后想起来,男的觉得对不起媳妇儿,媳妇儿心里抱怨。”
陆修远看他一眼,“秦淮那个嘴欠的,你说话比他还像回事,哪儿就像我跟你嫂子的大儿子了?”
“姓陆的,”丁宁气笑了,“别仗着今天我不能动你,你就学那混蛋气我。”
陆修远笑得现出亮闪闪的白牙。
高高兴兴到了雁临楼下,一路在近邻的笑脸、恭喜声中上楼。
秋雁薇和秋家几位女性长辈在里面,自然少不了要开门的红包,根本没想到,会碰上丁宁这么实在的:
你要红包他就给,嫌少就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