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天就结婚了,心情怎么样?”雁临问。
“有时候特别高兴,有时候又挺难受的。”秋雁薇照实说道,“瞧着家里为我准备这准备那,想的就多一些。”
雁临没这种经历,却见过不少次,只得往轻松的一面扯:“这幸亏是秦淮留在这儿,要是让你跟着他回北京,你是不是得每天哭成花猫脸?”
秋雁薇先是笑,又顺着她的话思考一下,“每天哭倒不至于,但肯定有哭的时候。”
“新房到家里,走路才二十来分钟,开车就一脚油门的事。”雁临拿过盛着新衣的盒子,“快试试衣服,瞧瞧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好。”
接下来的几天,雁临每天到星雅上班。徐东北负责的一些事,与她息息相关,他不在的时候,就要由她接到手里,两个人少不得做最详尽的交接。
这期间,夏羽回到县城。
她早已习惯独自居住,留在家里时间一久,倒是不会和亲人吵架,却会当着至亲的面儿怼自己横竖瞧不上的亲友。
家里可受不了她这么得罪人,如今便也还是由着她自己住,把家里一套闲置的楼房拨给她。
夏羽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雁临,又问:“咱们临羽分公司在哪儿?租好地方没有?”
“当然租好了。”雁临打趣她,“这种事要是都劳动我们夏副总,你还不得挠我啊?”
“知道就行。”夏羽笑说,“明天一起去看看,在家等我过去接,顺道跟爷爷奶奶聊聊天儿。”她是除了陆修远之外,第一个知道雁临怀孕的人,大事小情的已经开始注意。
第二天,两女子一起去了租下来的办公场所。
分公司所在地段,位于县里最好的位置,与这两年发展起来的商业街和本就有的小吃街,只隔着一两条街,吃喝方便这一点,夏羽最是满意。
只是夏羽也知道,照雁临以往工作的模式,如今这些事真拖不住她多久,于是问:“还有什么规划没有?你不会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家安胎、带孩子吧?”
“这边公司的路段好,但房子不够好。”雁临照实告诉她,“等生完孩子,我要盖房子,名字是‘临羽’工作室,这样我们待在工作室,就能一起兼顾所有的工作,省得今天在这儿、明天去那儿地跑。”
“那是你,我需要兼顾的能有多少事?”夏羽笑出来,“开店的事,最多是多添几个分店,再就是拍照片广告,也不是别人能追着我跑的事儿。”
“瞧你这点儿出息。”雁临笑着携了她手臂,“模特和广告明星做不了一辈子,广告相关的业务可不少。
“你现在主要任务是赚钱,捎带着积攒一些人脉,等到你不想拍广告只想当大爷了,可以帮星雅培养你的接班人,等要举办时装秀的时候,又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
时尚圈很多人和事情是绑在一起的,雁临和夏羽之后多年,都要和这个圈子接触,可以联手促成的事情不要太多。
夏羽眼眸立时变得亮晶晶,“三年内我就要当大爷,平时记得提醒我要留意那些人脉。”
“嗯。”
转眼到了秦淮和秋雁薇的婚礼。
雁临和夏羽赶早去了秋雁薇那边,帮她化妆,打理发型。
前者不消说,全是前世累积的亲力亲为的经验,后者则是拍摄广告和照片的次数太多,和化妆师发型师关系良好,没少偷师学艺。
秋雁薇的新娘服,是大红色连衣裙,半袖,长度及膝,裙摆稍稍做出荷叶边的弧度,优美又不失郑重。脚上是一双红色高跟鞋,鞋面上嵌着展翅欲飞的蝴蝶。
末了,雁临给姐姐加上一枚银质胸针。
夏羽把秋雁薇引到穿衣镜前,“看看整体效果。”
秋雁薇看到镜中的女子,有片刻愣怔。一切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不见一丝刻意的张扬,亦不见一丝刻意的保守,却塑造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觉得前所未有漂亮的形象。 她分别拥抱妹妹和夏羽,“太谢谢你们了。”
两人很默契地拍拍她的背,笑得分外舒心。看到漂亮的人,不熟悉也算了,既然熟悉,谁能忍住手痒,不尽心尽力地打扮她呢?
接下来的流程,与雁临当日一样。
夏羽还是第一次全程参与这种喜事,始终兴致勃勃的,挨着坐在喜宴上,时不时问雁临一两个感兴趣的问题。
雁临当然据实相告,随后说了婚纱的事,“抓紧谈恋爱结婚吧,我好给你做婚纱。”
“不结婚就不能送我婚纱吗?”夏羽不满,“什么衣服到了最终,不都是衣服?”
雁临斜睇着她,“别的衣服你都能穿着满大街晃,婚纱行吗?就算在国外,你见过几个把婚纱当套装睡衣穿的?就算你好意思,我还要担心人家说星雅的代言人疯了呢。”
夏羽笑不可支,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把脸埋在雁临肩头。
“嘛呢?”丁宁走过来,低声说,“夏总,别跟我嫂子拉拉扯扯的。”
夏羽勉强收敛了几分笑意,端端正正做好,横他一眼,“小心眼儿,就那么一句没脑子的话,还记仇呢。”
“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丁宁笑笑的,“我有个同事,对你印象不错,问等会儿能不能过来认识一下。”
“人家结婚呢,你给我张罗相亲?生怕我高高兴兴过完这一天是吧?”夏羽小手一挥,“一边儿凉快着去。”
“我就是个传话的,训我干嘛?”丁宁给雁临放下一瓶果汁,“爷爷给你的,家里不准你喝酒,记得吧?”
“记得。”雁临笑着开了瓶盖,倒了一杯果汁到杯子里。
丁宁笑一笑,放心地回了原位,继续跟秦淮找补着喝酒去了。
夏羽思绪一转,悄声问雁临:“家里更希望你这胎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雁临说,“什么这胎那胎的?我就生一个。”
“那敢情好,这么开明的家庭可不多。像我们家,我爸妈一说起我单身的事,就说你什么时候才让我们抱上外孙。”夏羽嘴角轻轻一撇,“那叫什么话?”
“老观念扭转过来可不容易。”雁临说,“我家里的长辈,多多少少也有点儿弥补的心理存在——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