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宥也是讽刺一笑:“可不是么。”
所以他与母妃才会在这样疯子的一家里独木难支。
“贵妃本意想借齐王的手杀你,但是……”沈郁离眸间闪过破碎的波动,他扯了扯嘴角,面上难得一见地浮现出明晃晃的狠戾,“但是他见了学宫洛桑与慕容少主的一战,她对洛桑起了戒心,她不放心洛桑这个后患,她要先除掉他,再对你动手。”
赵宥闻言深深地皱起眉,担忧道:“那洛桑……”
“他很好,你放心。”沈郁离轻轻摇头,“我没对他下手……毕竟,算是有旧。”
最后的四个字他念得很轻,像是漂浮的云,伸手触碰不到,更加抓不住。
慕容夜存却在此时怀疑出声:“按姑姑的性子,你没按她的意思办事,那你和洛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你们如今倒是都好好的?”
“……”沈郁离垂眸,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找了洛桑,让他陪我演了一出戏,他也知
道了齐王与匈奴的关系,如今匈奴来犯,我想武原学宫也不会再站在齐王身后了。” “况且我听他说,他与你们是朋友,我想,你开口,他是不会不卖你人情的。”
这话已经是在提点赵宥,在必要的时刻,武原学宫和洛桑可以为他所用的意思了。
慕容夜存张了张口,觉得事情有些怪,但又从逻辑上说得过去,见沈郁离脸色实在苍白,她也不忍心对一个病人严辞质询,也便咽下了到口的追问。
赵宥边听沈郁离说的,边在脑海中飞速思忖当前的形式:“……腹背受敌……”
盛京已有匈奴人,仡芈约又在后宫。
赵宥瞳孔猛地一缩,
此时距离真正的乱局只差一步。
承华帝。
只要他一死,这个大雍,就当真要步入万劫不复的乱局了。
沈郁离见赵宥面色的变化,知道自己已把该说的都与他说清楚了,于是唇角苦涩勾了勾,开口道:“琅琊王殿下,今日我所言,无半字虚言,希望届时你能看在今日之事上,对沈家,从轻发落。”
“我们不会否认做错了很多事情。”沈郁离微阖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功过总能相抵一些吧……”
“我姐姐受贵妃所制,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