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盈的身子又被带过来,按在床榻上,好一番亲吻。
嘴唇方一落在那双娇艳欲滴的软唇上,他忽尔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目眩,头疼,疼痛欲裂。
再一睁眼,便是那双湿漉漉的眸。
转醒时,沈兰蘅是恍惚的。
因为他从未见过这般明亮的天色。
即便隔着军帐,即便隔着床帷,他也能分辨出来——此时不是黄昏,更不是那暗无天日的黑夜。
是白天,是他朝思暮想的白天。
他在白日醒来。
他怎么能在白日醒来。
他竟然……在白日醒了过来!!
前一刻,他仿若还置身在那令人窒息的水牢里。一牢房的水,将他整个人淹没,水池里游走着数不清的水蛇,“滋滋”地吐着兴奋的信子,缠绕上他脚踝、他的手臂、他的脖颈……
而这一刻。
光影穿过帷幔的缝隙,落在他乌黑纤长的眼睫上。男人尚不适应眼下这等强烈的日光,他睫羽轻颤着,低下头,凝望向怀中少女。
少女面容清艳,面上有娇羞,身上是令他难以抗拒的馨香。
见他出神,郦酥衣笑吟吟地伸出手,将他的脸捧起来。
“郎君在想什么?”
少女歪了歪脑袋,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娇俏的嗔怪。
不过顷刻之间,水蛇一般的胳膊环绕住男人的颈项,郦酥衣伸出手,强行扳正了“沈顷”的脑袋,望入男人那一双凤眸。
他一双凤眸美艳,此刻眼底含了些不易察觉的雾气,让人看得不甚真切。
对方并未察觉到他眼底的异样,又因此刻是下午,对身前之人也不曾设防。
郦酥衣扳过来他的脸,语气之中,头一回有了命令的意味。
她道:“与我亲吻,不许出神。”
……
第70章 070
沈兰蘅从未见过这样的郦酥衣。
少女面容清丽,盘腿坐在榻上,轻飘飘的床幔轻垂着,她面上是骄矜明艳的笑意。
沈顷将她养得很好。
暗香袭来,她娇俏如花,双眸宛若明珠,面上笑意粲然。
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模样。 如此情态,看得沈兰蘅不由得一怔。他还未缓过神,对方的吻再度落下来。
轻盈,温软,还带着几分小女儿独有的娇怯。
郦酥衣感觉,交换呼吸之时,“沈顷”原本僵硬的右手再度抚上她的后背。
这一次,二人亲吻得比先前几次更用力,也更加激烈。
对方紧掐着她的腰,吐息寸寸加重,眼底的情绪让她有些看不懂。
忽尔,郦酥衣想起一件事,将他推开。
“郎君方醒,肚子空了一日有余,我先去唤人准备写吃食,还有一会儿你要喝的药。”
如今气氛已有些不对。
她尚还有身孕,即便对面是沈顷,她也不能乱来。
回想起那般莹白的肌肤、纤细的脖颈,那湿漉漉的一双眼,以及那软嗓轻唤的一句句“郎君”……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单是回想着,男人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酥了半边。
不可否认,那女人虽虚伪狡诈,却是人间难得的尤物。
沈兰蘅探出手,叫停了驭马的车夫。
魏恪再度勒了勒缰绳,关切道:“二爷有何吩咐?”
沈兰蘅声音淡淡,吩咐:“将我的马车停了,再为我找一匹马来。”
闻言,魏恪原以为他是在马车中待得累了,便应了声,忙不迭为自家主子牵来一匹红鬃马。
沈兰蘅走下马车,而后利落地翻身上马。
说也奇怪,他虽并未继承郦酥衣的满腹文采,对于郦酥衣这一身不凡的武艺,却能传承上一多半。男人极为轻松地坐上红鬃马,眯着凤眸,朝后望了望。
“我们适才,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魏恪虽不知他为何这般问,但对于“郦酥衣”的话,向来都是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