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绯忽然之间的沉默让凌暮色莫名烦躁起来,怎么有些人话总说一半,非得留给悬念是吧?
可在几个字出口之后,她亦顿住,想起另一桩事。
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哪会不知道温如绯所谓的悬念是什么,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只是所有好的坏的记忆都被自己遗忘。
凌暮色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否则失忆的事情就该在温如绯面前露馅了,温如绯何其聪明,又怎会猜不到这个尽管听起来有些荒谬,却也并非没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
她止了口,脑子迅速转动,紧急找一个可以直接转移温如绯注意力的话题。
奈何很多人就是如此,越着急越容易出错,越着急脑子越容易卡壳,她脑中徒剩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这个可靠的话题。
她只好想:算了那就干脆把温如绯推开吧,被人看见也无所谓,编,继续编,总能编出不算蹩脚的理由。
更何况,现在她与温如绯是被绑在一条船上的人,她编不出,还有温如绯呢,依靠两个人的脑子来编,怎么说力量也能大一点。 当然,凌暮色也并不只是想想而已,她正是这么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先是右手从温如绯掌心里挣脱,再是双手抵着温如绯双肩,稍一用力,温如绯就被她毫无征兆地推开了。
这一下,也让正失神的温如绯恍然醒来。
她有些惊诧地看着凌暮色,没有说话,也能让凌暮色读懂她的心思。
凌暮色知晓她正在问着自己:你不是怕有眼睛注视着我们吗,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凌暮色试图通过眼神来与交流,但想要传递明白自己内心想法,她觉得这很有难度,索性摇了摇头,不答,只是终于椅子前站起身来,长长伸了个懒腰。
她抬头看一眼广阔的天,又低头看向仍坐在椅子上对她方才那番行为不解的温如绯,慵懒地伸直手臂。
在温如绯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她向她发出邀请,走吗温老师,我们也到处去逛逛吧,我感觉我真是吃撑了,陪我去消化消化吧。
温如绯反应也快,当即起身回握住凌暮色的手,那张精致的脸上又已重新展露笑颜。
她的笑容,正如这午后柔和的轻风。
凌暮色双颊粉晕已褪,被她这双撩人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却也不再害羞,一如平常地浅浅一笑,语调轻松地说着,走啦。
就仿佛,前几分钟里发生过的那些事其实从不存在,不过只是一场不辨虚实的梦。
但梦毕竟是梦,它从来没有存在过,被午后的风这样一吹,也就飘散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