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鹤几个月前去朋友的酒吧捧场,在昏暗的灯光里见到穿梭的钟礼,还以为是乖宝宝楚音,无端气楚音到这样乌烟瘴气的场所寻欢作乐,走前两步仔细一看才发现认错了人。
钟礼的身世如假包换,司立鹤不怕陈邵风查。
他给钟礼丰厚的报酬让对方配合陈邵风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陪陈邵风去开发区驻扎,钟礼都做得很好,可陈邵风对钟礼上心,其中很大部分原因是钟礼那张跟楚音有点像的脸庞。
钟礼为了钱心甘情愿当赝品,可陈邵风回了海市,会放着触手可及的真迹不碰吗?
司立鹤撂了狠话跟有丈夫的楚音分手,结果还偷偷干涉人家夫妻的床事,很没有道理。
指腹摩挲过略显粗粝的方向盘表面,司立鹤的脸色在夜灯里显得冷厉,极为厌恶这种被动的局面。
他联络许久未见的情人,依旧是之前那处房产。
情人鲜活漂亮,容貌身段绝不比楚音差。
没有一百次也有七八十次,司立鹤每天都教楚音,但楚音是个笨学生,总是学不好,被他抱到腿上哄,还是红着眼抽抽嗒嗒。
怎么那么会哭,每一滴眼泪都流得恰到好处。
一哭起来,司立鹤就想下狠手。
所以楚音跟陈邵风的时候也是那样吗?
卖娇说自己不会,让陈邵风也心软?
司立鹤面无表情地最下流恶劣的想法去揣测楚音在床上的风情,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洗澡好出来的情人刚跪下就被司立鹤打发走了,司立鹤说没心情。
情人不情不愿地离开,他走到玄关处想看一看今天长颈花瓶里的鲜亮。
什么都没有,空荡荡,楚音把这间屋子的生气一并带走了,连花都不给他留一支。
小气鬼楚音。
要走就走得干净点,狗粮狗碗狗玩具怎么不带走?
他的备注是训犬师,又不代表真的在养狗,等明天让保洁全部丢了。
司立鹤蹲下身把果果最喜欢的毛绒玩具轻轻一抛,抛远了,没有小狗再摇着尾巴叼回他手中。
他不太习惯地握了握空无一物的掌心,慢慢地握实了。
在心里笑楚音,一年到头爬陈邵风床的男男女女能凑齐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楚音跟他搞也不怕得病。
别到时候还传染给他。
他把陈邵风支走是在帮楚音,就当这几个月楚音表现优异的奖励。
司立鹤走过去捡起被丢掉的玩具,重新放回了竹篮里。
——到此为止吧,这场过家家的游戏也是时候结束了。
可下一秒,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电人居然是被司立鹤放弃的楚音。
司立鹤沉默几瞬,挂断,希望楚音能明白他是真的不想再和对方有关系了。
他才不要一只有主的小狗。 可是楚音又打了过来。
司立鹤想把话说明白。
说你既然有家,就不要勾三搭四了。
说不缺楚音一个床伴,再漂亮合拍的情人也有腻味的那一天。
说陈邵风不是回来了吗,那你好好陪他,还给我打什么电话?
司立鹤知道这些话一定会像针一样扎进楚音的心里,叫楚音痛哭流涕。
可刚一接通,他一个字都没说,先传来楚音崩溃的哭声。
楚音要被冷漠的司立鹤折磨疯了,他明白自己不应该打这一通电话,可是他太想司立鹤。
他病得好辛苦,闭着眼睛睡不着觉,想司立鹤对他的好、司立鹤对他的坏——那些坏比起别人对他的践踏微不足道,有了对比,根本称不上坏。
所以司立鹤留给楚音的只有好,他舍不得这些好。
楚音哭得好可怜,“司立鹤,别不要我......”
司立鹤的眉心皱了起来,即使只是听到楚音的声音,他也能感觉楚音的状态太不对劲了,不过他还是很冷酷揪着一件小事不放,“是你自己说要回家。”
楚音又开始哭,说自己好痛。
司立鹤问他哪里痛,他却说不出具体的位置。
楚音的哭声和哀求没能打动铁石心肠的司立鹤,他开始反复说自己错了。
司立鹤问他错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他只是太想见司立鹤,所以才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司立鹤没有任何犹豫地挂了电话。
楚音捧着忙音的手机呆滞两秒,坐在床上泪如泉水一样地流。
他想起那天,司立鹤给他的承诺,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