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安慰他,“治疗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要着急。”
楚音小臂上的疤痕总有一天会消散,但心底的疮疤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挖除?
幸而司立鹤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三年,再不济搭上一辈子,他总能亲眼见到楚音痊愈的那天。
坏消息有,好消息也有,linda笑说:“小楚好像很依赖你。”
司立鹤的唇角微微翘起又放平,可在linda揶揄的眼神里仍是笑了出来,“他一直这样。”
此后两天风平浪静,司立鹤派出去调查秦浩的人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楚音和秦浩的交集实在太少,顶多是陈邵风带着在宴会上见了几次,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种种迹象表明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在司立鹤试图查明真相时,楚音也在自以为隐秘地行动。
秦浩又换号码给他发了两次信息,无非是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内容,楚音没有回复,但那天见完陆书凌后,他一躺下来就反反复复地回想那句“人活着,如果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有什么意思”。
他心里有团熄灭了很多年的火在熊熊烧,烧透他的五脏六腑,驱使他去浇灭那片燎原的火焰。
但楚音有放不下的果果,果果跟了他这么多年,已经步入中老年阶段,是一只老小狗了,十五岁那年他自私到想让果果跟他一起走,可现在他舍不得果果活到这么大年纪还无法善终。
“宝宝,爸爸不能带上你。”楚音抱着果果去看罐头小山,“你看,这些都是司叔叔给你买的,他对你很好,你不要讨厌他。”
偷狗的事件不会在司立鹤和楚音之间上演,因为楚音决定拜托司立鹤照顾果果的晚年——好吧,司立鹤没有这个义务,所以楚音作了两手准备。
alex惊喜地看着楚音送他的礼物,“给我的?”
楚音点点头,“是你想要的游戏机。”
alex高兴得手舞足蹈,摆弄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突然给他送礼物。
楚音小声忐忑地问:“你喜欢果果吗?”
“当然,它是lucky的好朋友,我也爱它。”
lucky是alex养的牧羊犬,也是幼儿园名字的由来。
楚音咬了咬唇,问了个很无厘头的问题,“那如果现在是世界末日,我被丧尸吃掉了,你会收养果果吗?”
游戏机里有大量打怪类竞技游戏,alex哈哈大笑,“音,你真有趣,这个世界上没有丧尸,但看在你送我游戏机的份上,如果你被丧尸吃掉了脑子,我会把果果带回家。”
当天晚上司立鹤来接楚音和果果回家,alex跟好友显摆,“tollan,快看,音送我的礼物!”
司立鹤微微一笑,“是吗,真不错。”
粗神经的洋大脑品不出中式的敷衍,alex亢奋道:“我要通晚上打游戏。”
司立鹤纠正他,“是通宵。”
“管他呢。”alex拍拍楚音的肩膀,“音,你真够意思,谢谢你。”
楚音腼腆地笑了笑,“不客气。”
alex灿烂的笑容太耀眼,这两人什么时候瞒着他关系这么好了?
司立鹤抿了抿唇,搂住楚音的肩膀说:“走吧。”
车子半路停在了一家花店门口,楚音不解地眨眨眼,司立鹤已经开门下车,跟店主说了两句,再上车怀里多了一束手捧花。 花束送给楚音,一朵粉色的非洲菊别在果果圆滚滚的脑袋上,小狗调皮一动,花朵就掉在了脚下。
楚音觉得司立鹤应当是喜欢果果的,不然不会买罐头买玩具,连送花都不忘记给果果捎一份,基于这样的前提,他对司立鹤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怎么突然想起送alex礼物?”
楚音小声答:“这阵子他很照顾我和果果。”
很合情合理的解释,但司立鹤想了想还是提醒,“alex有女朋友了。”
楚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嗫嚅,“我知道。”
司立鹤也觉得再说下去显得太草木皆兵,他总不至于小气到因为楚音给alex送游戏机、对alex笑了一下就吃飞醋吧?
莫名其妙的谈话到此结束。
花束摆在了入户柜,司立鹤取出一朵鲜艳欲滴的洋桔梗,剪去根部摆进了长颈花瓶里——有了花,现在他跟楚音又属于热恋期了。
晚上他们做了几次,过两天司立鹤偷翻楚音的记账本,没有再添新的还款。
楚音的心情看起来不错,食欲也好了不少,每天不用司立鹤提醒就定时定点地吃药,几乎跟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一切看起来正在好转,可如果心理问题是这么容易就痊愈的话,精神病院早该关闭。
司立鹤通过家里的监控看到楚音坐在桌前,拿着笔停顿很久才有动作。
他在写信——楚音一生只写过两封信,一份是给张连枝的遗书,一份是给陆书凌的情书,现在,司立鹤成了第三个写信对象。
他懵懵地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起头,比起遗书,更像在托孤。
“司立鹤,果果是一只好小狗,请你原谅它曾经对你的冒犯。”
划掉,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果果很喜欢你。”
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