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女生原本低落的情绪瞬间消失,打趣道:“你不是喜欢刚刚那个吗?”
“爱好和喜欢又不一样。”
等人完全走远之后,陆烨极其嘚瑟地翘着二郎腿:“哥这次真的迎来了春天。”
陈惟朔起身,沉重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低笑:“入秋了。”
“那迎来秋天,行了吧。”陆烨也随着起身跟了上去。
江桐大学宿舍是有门禁时间,并且大一宿管阿姨每晚都要查寝,一旦发现什么问题,立马上报辅导员那边。
一群人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都嚷嚷着要回去,其中几个胆大的还想去第二场,便在出来的时候给室友打电话让帮忙打一下掩护。
最后吃夜宵的吃夜宵,续摊的续摊,到最后门外所剩的只剩八九个人。
陆烨毕竟是这次的组织者,看了眼准备回学校的几人,不放心地又问一遍:“确定不饿?饿的话那些人还没走远,现在去还来得及。”
许是因为酒精的刺激,曲夏如摆摆手,嗓门很高:“不饿,我想快点回宿舍。” 见其他人也不说话,陆烨索性也不去管那么多,挥挥手:“那行,回宿舍的回宿舍,要分道扬镳的就分道扬镳。”
说完,一群人才乌泱泱地离开这个地方。
杨昕心情不好,带情绪喝酒本就是容易醉醺醺地,没办法,程纾只能跟在后面搀扶着她。
“社长就是个混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花心的狗男人骗人感情,我祝他门门挂科,评优评先全部落选!”杨昕囫囵不清地说着,指尖挑逗似的勾着好友下巴:“纾纾,去找人把他给我做了!”
她几乎是喊着说这句话的。
一时间,几乎离得较近的人同时递来视线。
程纾有些不自在,垂眸应着:“好,等你明天醒了再说。”
杨昕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笑了两声,紧接着挣扎着便朝前方曲夏如那边跑去。
担心好友的安慰,程纾惯性地往前踉跄两步,随后见杨昕一头扎进曲夏如怀抱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夜晚的商业街很静,路边各种摊贩超市此时都在收拾着关门,只留下柏油上残留的狼藉,微风刮过,便随着风向倒去。
程纾自认为走的不算慢,但不知为什么,最后仍是走到了队尾。
同样的,还有不远处的陈惟朔。
漫长的队伍好像从他们两人开始截断,形成极为明显的分裂。
指尖紧勾着衣袖,她望着前方男人颀长的身影,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搭话。
可先前在里面的时候,他好像并不喜欢和她相提并论,这种感觉很微弱,但她还是记住了。
程纾烦躁地瞥了下唇,下一瞬,摆动的指尖忽然触碰到温热的物体,随后,整个身体像是被触电那般。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0.1秒,很快便消失。
眉心微蹙,她下意识抬眸望去,才发现原本在前面的男人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眼前。
路灯昏黄,男人站姿懒散,松垮的衣角随着微风摆动,白皙的脖颈裸露在外,凸起的喉结不知是因为生病的原因,隐隐泛着绯色。
他帽檐压得很低,逆光的环境下很难看清眼底情绪。
眼前的混沌全然消散,她心中一喜,不禁弯唇。
是自己走的快吗?还是……他在故意等她。
还未来得及说话,耳边忽然传来男人闷笑声。
指尖似有若无地挠着喉结,他嗓音低哑,像似在打趣:“怎么?我手上也有苍蝇?”
迈出的脚步微顿,等程纾反应过来耳垂早已发烫,并且正在缓缓蔓延。
内心再次懊恼早上犯蠢的行为,她紧抿了下唇,许是因为羞耻和紧张,说话不禁有些磕绊:“没。”
她低声解释着:“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这样啊。”陈惟朔慢悠悠地点头,故意拖着尾音。
程纾硬着头皮点头‘嗯’了声,散下的发丝稍稍遮挡,说:“刚刚没看见。”
瞧着女生认真的神情,陈惟朔轻笑,又道:“别紧张,又没说你占便宜。” 周遭静了秒。
本就害羞的程纾因为这句话,彻底变得面红耳赤。
“我……你、不是,我……”她磕绊半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闭上了嘴巴。
陈惟朔适时正了正脸色,说:“逗你呢,别生气。”
程纾敛着眼睑,垂下的眸色盯着自己一下又一下迈出的脚尖:“我没生气。”
她真没生气,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像她这么无趣的人,肯定没意思透了……
早秋的晚上较凉,尤其当寒风吹拂的时候,仿佛周遭跟淬了冰那般,温度急降。
两人步调一致并肩行走,像是置身于世外桃源,耳边只剩时而呼啸的风声,以及匀速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