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最后一步时,男人像是找回一丝理智般,紧咬着牙关强撑着身体缓缓爬了起来。
望着眼前面色潮红的女孩,许是方才太过激烈,又或者房间温度太高。随着眸色加深,他出去再次喝了一大口冰水,直到内心的浴火稍稍熄灭,又去替泛着薄汗的女孩擦拭着身子。
醉酒的女孩像似完全摆脱了枷锁,尽管躺着也不安生,时不时睁眼看到是他还会扁着嘴巴张开双臂要抱抱。没办法,陈惟朔只能暗暗隐忍着,直到面前女孩完全熟睡,他再次认命地去冲了凉水澡。
程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醉酒后遗症在这刻全然涌上,她默默感受着像被车轮碾压过的身体,手掌下意识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
睡眼惺忪的视线望着算不上陌生的环境,直到眼神落在一旁床头柜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她怎么会在陈惟朔家里……
昨夜的片段断断续续地涌进脑海里,但模糊的记忆太过零碎,以至于她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尽管是这样,白皙的颊边染上绯色,她睁大眼睛立马朝松垮快垂下的领口看去,密密麻麻的吻痕遍布。
该不会……
仅是幻想,她整个人几乎已经羞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隔着一道木门,仍是能听出对面是刻意放缓了脚步。
迟钝的大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套了件衣服起床拉开紧闭的卧室门。
随着房门拉开的瞬间,映入眼帘是光线明亮的客厅,而客厅一角男人穿着一身居家服,上半身为了掩饰什么似的套了件浅色高领毛衣。
窗外斑驳的光影洒下,落在男人宽肩窄腰的脊背上,这一幕,莫名透着缱绻暧昧之意,只是一眼便让人止不住乱想。
长睫轻颤,悬着的心也在此刻怦的一声加速。
许是周围太静了,静到连多一人的喘息声都格外明显。
原本背对着他的男人忽然回头转过身,漆黑的眸色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扫视。
陈惟朔站姿慵懒随意,上半身跟没骨头似的懒懒斜靠着身后吧台。他下意识清着嗓音,漫不经心地问道:“头疼吗?”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正常再正常不了的话,可程纾听得莫名觉得有些害羞。
她红着脸小幅度摇头,声音很轻:“还好,只有一点点疼。”
随着话落,大脑像是为了抗拒,忽然一下接着一下抽疼。
程纾紧抿着唇,抬眸望了眼不远处男人,发现他微勾着唇角,正以一副‘骗谁呢’姿态懒懒地看着她。
“……”
她慢吞吞挪动着脚步,乱撇的视线带着心虚:“突然感觉,是有一点点疼。”
“能不疼吗。”陈惟朔转过身继续不知道捣腾着什么,过了几分钟,端着盛满汤水的小碗放在女孩面前,紧绷的语调也随着放缓了不少:“乖,先把这个喝了,醒酒的。”
“哦。”她乖乖闷声应着,指尖紧握着泛凉的瓷勺,随着温润的液体送进嘴巴,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垂下的眼睫微动,她惊讶地抬眸望着对面依旧盯着她的男人:“你还会做这个?”
“现学的。”陈惟朔扬着眉稍扯唇笑,又将保温箱一早准备好的早餐拿上来:“喝完吃点东西。”
程纾望着眼前精致的早餐,眨着眼下意识问:“好厉害,这也是现学的吗?”
“……”
男人默了一阵,随后僵硬地吐出两个字:“买的。”
随后,他没好气地轻捏了下女孩鼓起的颊边:“怎么醒酒了还那么多话,先吃饭。”
这一句话中,程纾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一点。
还……?
高中住校的时候,她和曾可都属于表面上看着很乖巧的学生,但背地里都特别倔,尤其是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暗喝酒,从一开始两人分一罐,到后来一人一罐一人两罐,但这么久以来,两人都没有喝多过。
一时间,程纾也摸不准自己酒后到底什么脾性,偏偏还断片怎么也想不起来。
攥着瓷勺的指尖直至泛白,她埋头将面前温热的醒酒汤全然喝完,又随便吃了几口饭菜,但实在是太好奇了。
忽地,她放下手上攥着的勺子,坐的很端正,小心翼翼问:“我昨天……有说什么,嗯……或者说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
正吃饭的男人动作明显顿了秒,随后面色又恢复成先前模样。 陈惟朔抬头:“忘了?”
“……”程纾僵硬地点头:“好像是这样的,我好像断片了……”
话落,面前男人轻哼声,声音很淡:“不仅说了还做了,要怎么补偿我?嗯?”
还、还做了?
那一瞬,颊边的红晕以光速蔓延,程纾恨不得直接转进桌底。
“啊?”她强装淡定:“我做的事情很过分吗?”
“挺过分的。”陈惟朔不轻不淡地点头,竖着小拇指示意一旁的伤口:“你咬的。”
程纾没敢凑近看,慌乱中极快的抬眸看了眼,那块确实如男人所说有一道血印的痕迹。
感受着颊边缓缓发烫,她头都快要埋进碗里,就连张唇发出的嗓音也带着丝丝颤音,听起来像快哭了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