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赵小米满脸不情愿,她恨恨地盯着他,说:“早知道我就不盼你回来了,你一回来就要我走,我不走,我打地铺睡都行,反正我不走。”
赵西平犯愁,“你不跟爹娘住,在我家长住是怎么回事?”
赵小米也觉得她不占理,但她不想走,在这里她能跟着隋玉赚钱,天天有事做,顿顿吃得好,她回去了就没盼头了。
兄妹俩站在檐下无声对峙,隋良从屋里出来,好奇地望着。
赵小米看见他,福至心灵道:“我手里有银子,三哥你给我买张床,我跟隋良共用一间房,中间用木板或是黄泥堆个墙出来。你放心,我肯定不打扰你跟我三嫂。”
赵西平抬起手作势要打她,低斥一声:“胡说八道,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把隋良带坏了。”
赵小米不服气地撅嘴,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兄长,她知道的可多了。
“三哥,行不行嘛,你让我住下吧,我帮我三嫂摆摊卖包子,她一个人做不来,太累人了。”赵小米拉着赵西平的胳膊撒娇,“你让我住下来,我想吃肉,想穿新衣裳,想赚钱……三哥,求求你了。”
隋玉全程听到了他们兄妹俩的话,她不搭腔,赵小米的去留由赵西平决定,他决定好了由他去跟他爹娘交涉。
“先住到过年,年后爹娘要是不让你来,你就别来了。”赵西平松口。
“耶!”赵小米一个蹦跶,她三步并两步跑进灶房,高声说:“三嫂,我来给你打下手。” “好,你拿碗去掏两坨酸菜。”
赵小米没走,她巴巴走上前,腆着脸说:“三嫂,我跟我三哥说我想住你家……”
隋玉点头,她充好人嘴脸说:“我巴不得有个妹妹陪我摆摊,只要你三哥和爹娘没意见就行。”
赵小米嘻嘻笑两声,她高兴地端碗去捞酸菜。
面条煮熟,隋玉先将面条连汤带水捞盆子里,她洗锅刮猪油准备炒臊子。先煎鸡蛋再倒酸菜,添水炖的时候,她从食柜里拿出两根快要放蔫的葱切几刀丢汤里调味。
酸菜鸡蛋汤的汤水沸腾,汤色炖成浓白色,油花炖化,隋玉拿碗盛菜舀汤。
“吃饭。”她冲外面喊。
赵西平进来端面盆,隋良跟进来拿碗筷,赵小米瞅一圈,她接过勺子拿出去。
家里椅子不够坐,赵西平盛了汤饼坐石头上吃,味道浓厚的酸菜鸡蛋汤浇在碗里,他先低头喝一口,喟叹道:“对味,我在外就馋这口饭。”
隋玉看他,他无声做口型:“也馋你。”
隋玉慌忙低头,一张脸迅速红透,这男人出去一趟像是变了个人,她有些怀念他对她爱搭不理的时候。
一顿饭吃完,赵西平将饭桌擦洗干净搬进屋,他亲手在桌面上铺上两张狼皮,又在狼皮上铺张床单,出门前嘱咐说:“你俩早点睡,有事就喊。”
赵小米躺上桌,人睡上去,桌子吱呀几声,她躺好就不动了,歪头看向里侧,说:“隋少爷,睡吧,我给你守门。”
隋良哼一声,他才不是什么少爷。
赵西平等屋里安静了才离开,他拿上换洗衣裳挑着担子出门。
隋玉等他走了,关上门在灶房里洗澡。
猫官趴在石头上望着黑夜,听到门开的声音看过去,隋玉走出来,它翘起尾巴甩了甩。
隋玉端着油盏进屋,刚收拾好床褥就听到大门开锁的动静,赵西平挑水进来,水倒缸里,他快步走进正房。
揣着什么目的,两人都心知肚明,男人扑上来时,隋玉半推半就搂了上去。
太久未碰,隋玉初时有些难受,她压着声让他慢点。
赵西平抱起她,对着烛光,他沉默地盯着她看,看她神色变化,紧蹙的细眉,嫣红的嘴唇,水汪汪的眼睛,每一处都风情无限。
出门在外,她世故干练,这双黑亮的眸子常常含笑,清亮的眼神淡化了美艳的脸蛋,让她看起来美而不媚。只有在这个时候,迷离的眼眸染上春情,缠绵的目光勾魂夺魄。
赵西平心里突起大火,他俯身下去不看她的眼睛,但软而细的声音回响在头顶,这让他没了神志。
猫官在外叫了几声,隋玉偶闻声音,她偏头往外看,几滴清泪划落,她看见投在土墙上的影子,放大的黑影烫得她浑身冒火,她慌忙移开视线。
一阵夜风袭来,几缕凉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呜呜咽咽如女人的哭声。
泪水落在蜜色的肩膀上,贲张的肌肉鼓起,一处红色的伤疤浮现,隋玉抹下眼睛,她扶着男人的肩膀勾头看去,哑声问:“你受伤了?”
她不提,赵西平就忘了这茬事,他敷衍说没有,动作迅速地将怀里的人放下去,扭过她的身,不让她再看。
隋玉还想再问,但已说不出话,她如搁浅的鱼,正常呼吸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眼神再次迷离,脑子变得混沌,一切声音都离她远去。
“我没本事?”赵西平搂起滑落的人,手落下去继续动作,他恶劣地笑:“你说我有没有本事?”
隋玉抱住他的胳膊,无力地咬一口,牙齿似乎都是酥软的,她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牙印,徒留粘腻的口水。 “别了。”她求他不要再作乱。
赵西平不听她的,他低头吻她的耳骨,低声说她好诱人,人抱坐在床上,他蹲身下去。
“别——”隋玉拿脚蹬他。
他抓住细伶伶的脚踝按住。
隋玉捂住嘴,她不想再看,倒在床上捂住眼睛,但刚刚的一幕烙在她的脑子里,她浑身发烧,眼皮变得滚烫,一行酸胀的热泪再次滑落。
鸡叫了,月亮西斜,到了后半夜,室内总算安静下来。
木门轻轻拉开,清凉的夜风扑进潮热的房间,猫官走进去,它晃到床边蹭垂落下来的手臂,关心地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