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1 / 2)

前两年,老牛叔是打算把军屯的房子留给阿水,阿水现在大一些了,他改变主意了,不打算再要军屯的房子,就怕阿水受不了风言风语。他决定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她娘的事。老头前些日子还在跟赵西平说想把军屯的房子还给官府,以后他就带着阿水住在客舍不回去了。

阿水过来了,隋玉和隋良齐齐闭嘴。

“嫂嫂,我们要去哪儿?回军屯吗?”阿水问,“我记得我爹在军屯还有房子,我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你们父女俩也不会回去住。”隋玉开口,说:“我们去西城门附近的民屯,小崽姑姑住在那里。”

几个人先去找赵小米,赵小米领着他们去找磨盘磨麦子,她打发阿宁去跟小崽玩,她跟隋玉站在一旁唠嗑。

赵西平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磨面,这个要来插一手,那个也要来推一下,扫个麦壳,两个小的都要动手,他一会儿推磨一会儿抱孩子,一袋麦子磨了半天,还累得不得了。

麦子磨成面粉,赵西平的任务完成了,隋玉接下后续的任务,她带着小崽和面揉面发面,从面粉变成馒头,小崽参与了每一个步骤。

来之不易的馒头吃进嘴里,小崽嚼得仔细,他捧着大馒头感叹:“真好吃啊。”

隋玉喂他一坨鸡蛋,他摇头,什么菜都不吃,就要空口吃白馒头。

“真好吃啊,甜甜的。”他又说一遍。

“嗯,你种的麦好。”隋玉忍笑夸一句,“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

小崽满足了,他美滋滋地笑。

赵西平看他一眼,又从盆里拿个馒头,馒头掰开塞上酸菜鸡蛋肉沫,他一口咬掉一半。

小崽吃大半个馒头就饱了,接下来,他就捧着脸看他爹吃饭,一个又一个馒头进肚,他又满足又惊讶。

“爹,馒头很好吃是吧?”他问。

赵西平点头,“嗯,好吃。”

“我明年还跟你一起种麦子,给你和娘,还有舅舅,还有姑姑,蒸好多好多馒头吃。”他大声说。

赵西平手上的馒头又吃光了,他喝口稀粥,缓了缓,在儿子期待的眼神中,又拿个馒头。

隋玉觉得好笑,她支着下巴说:“你别吃撑了啊。”

小崽溜下椅子,他摸了摸他爹的肚子,说:“鼓的。”

“我吃完这个就不吃了。”赵西平伸手搭着孩子的肩,说:“这是我儿子亲手种的麦子磨的面做的馒头,我要多吃点。”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小崽有些害羞,他捂着脸咧嘴笑,高兴得要飞起来了。

一袋麦子磨了两坛面,两坛面让隋玉一家四口吃过一个秋收,面坛子空了,秋收结束,天也凉了。

自从进了十月,雪山上就开始飘雪,洪池岭上不适合再通行,商队也就不再前行,入关的商队多数留在敦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年入关的商队似乎比去年少,到了十月底,隋玉的客舍还有三进是空置的,至于城内的民巷,至少有一半的房子没租出去。

老秃又臊眉拉眼去城北打探情况,离得老远,他就听到了欢快的鼓点声,客舍外没几个闲人,客商都走进茶舍寻乐子。

老秃瞅了一圈,没看见隋玉的人影,他探头探脑走进茶舍,一进去就闻到油茶香,屋里烧着油盏,比屋外还亮堂。

“老叔,买枣子不买?”坐在门口的小贩问。

老秃摆摆手,粗着嗓子问:“玉掌柜还允许你们进茶舍卖货?”

“我交钱了,二十个铜子就能进来待一天,你还没交钱吧?”说着,小贩冲小喜招手,“新来了个客人。” 老秃暗骂声狗腿子,他庆幸身上带了钱,数出二十个铜子递过去,他选个位置落座。

腰鼓表演到了尾声,一个瞎眼老头被扶了上去,老秃刚嗤一声,就听茶舍里响起清脆的鸟鸣,接着又是蛐蛐的叫声,他大惊,这动静竟是瞎眼老头闹出来的。

这是去年一个客商提起的瞎眼老头,是村里的孤寡老人,擅长模仿各种鸟叫虫鸣,平时就靠口技谋生。他今年把人给隋玉送来了,从此隋玉多个爹,负责给他养老送终。

此时东城门外,赵父赵母跟着一个商队进城,守城官检查户籍时,问:“进城寻亲啊?”

“来看我儿子,我儿子叫赵西平,是你们的一个千户,认识吧?”赵父声音洪亮,面带炫耀,不等别人回话,他继续说:“家里的农活忙完了,我们老两口过来跟他们一家过年,免得他们两口子带个孩子来回折腾,这天越来越冷,带着孩子出远门,我孙子受苦。”

第237章 妥协

旁边坐下个人,老秃皱眉看过去,见是隋玉,他又松开眉头。

“稀客啊。”隋玉说一句。

老秃往台上看一眼,示意她别说话。

隋玉如他的意,安静地听老瞎模仿流水声。

哗啦啦的流水声转变为滴水声,老瞎抬起手,李武小跑上台,扶着老瞎走下戏台。

台下的人如梦初醒,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端碗喝水声和挪凳子的声音。

老秃抚掌拍了拍手,说:“玉掌柜了不得,生意越做越红火啊。”

隋玉摇头,说:“今年商队不算多,我这边客舍还没住满。”

“比我们那边强多了。”

“是,我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总得有点效果。”隋玉没再跟他扯瞎话糊弄人,安慰道:“做生意嘛,好一年歹一年,有生意好的时候,也有不好的时候。”

老秃承认这话没错,他今天过来也不是打算耍无赖发脾气,只是过来看一眼,看看情况。

“娘,嘻嘻。”小崽挎个小腰鼓贼兮兮地溜进来,他拉着隋玉的手,指着空戏台说:“娘,我能不能上去击鼓?”

隋玉挑眉看他,上下打量两眼,他自己灰溜溜地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