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节(1 / 2)

小崽快步过来,他看见有卖熏兔子的,说:“娘,买几只熏兔子,我想吃蒸兔肉。”

隋玉在羊皮卷上记一笔,“你看看还想吃什么?”

“小掌柜,油枣吃不吃?”支油锅炸面枣的妇人问。

小崽走过去,妇人递他一个,他接过喂嘴里。

隋玉过去说:“称两斤。”

“好嘞。”

阿水吃饱肚子过来,她拎着秤杆带着三个仆妇过来,从隋玉手里接过羊皮卷,她开始去称今天要买的菜和粮。

小崽捏个油枣喂他娘,隋玉不吃,他又去喂阿水,接着去找花妞和阿羌。

半个时辰后,卖菜卖粮卖肉的小贩收到钱,他们挑着担子离开,卖吃食的小贩还继续守着。

“小孩,吃不吃油枣?快去找你爹娘来给你买油枣吃,可香可甜了。”

隋玉从主院出来,又看见早上吃土的小孩爬了出来,客舍里外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他们像是没看见她,熟视无睹地擦着她走过去,若是踩到了顶多皱下眉,脚尖一拐,抬腿走了。

“娘,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小崽挎着兜走出来,他一眼看见盯着油枣摊子掉口水的小孩。

“你去客舍嚷一嗓子,去喊李大当家,直接说他女儿又像小狗一样溜出来了,好像还饿着肚子,在馋别人家的饭。”隋玉使唤儿子。

小崽了然,他跑过去,托着脏兮兮的小孩抱起来,他记得李大当家住在哪间房,直接抱着小孩去敲门。

门开了,小崽把小孩往里一塞,说:“李大伯,我给你送女儿来了,她自己爬出去了,坐在门口像个小狗,盯着卖油枣的摊子流口水,你是不是不给她饭吃?”

李大当家瞟一眼脏兮兮的小孩,他立马挪开目光,转而看向小崽,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我会交代她娘给她吃饱饭,谢你送她过来。”

小崽摆了摆手,他一溜烟跑了。

隋玉在不远处等他,见他出来,她往客舍里看一眼,清晰地听到李大当家在喊人。

“娘,走了。”

“好。”

母子二人徒步进城,隋良托商队带信,他大概会是在十月二十八回来,要求他姐和他外甥要去城门口接他。

隋良在七月十一离开敦煌,之后一直没回来,留在武威郡负责经营食铺生意,最近赶路的商队少了,他才关了铺子跟宋从祖一起带着仆从回敦煌。

路过酒泉的时候,隋良碰到跟商队同行的赵父赵母和赵大郎兄妹五个,他让他们祖孙七人跟他一起走。

有两个年迈的老人,赶路的行程拖慢了,走进敦煌时已是冬月初三。

“你舅舅回来了。”隋玉推了下趴在桌上斗草的小子,“快出去,他在寻你。”

隋良立在骆驼背上左顾右盼,城墙根下、城门口、大街上、油茶铺子……

“舅舅——”小崽跑出来,“我在这儿。”

隋良绷着的脸立马松动了。

隋玉也扶着肚子出来了。

“玉掌柜,接到你兄弟了?”炒油面的女掌柜问。 “接到了,这几天打扰你们了。”隋玉笑,“我们这就回去了。”

第352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隋良搂着外甥大步朝隋玉走过去,“姐,你也来接我了?”

“我不来,我担心你不肯回去。”隋玉打趣,“这次比上次长进了,没有赖在城外不进来。”

隋良不以为耻,他伸手摸一下薄袄下鼓起的肚子,说:“二崽也来接舅舅了,舅舅给你带了个拨浪鼓回来。”

“我呢?”小崽问。

“你也有。”隋良激动的心情平缓下来,他搂着外甥又拐回路上,说:“我把你爷奶接来了,快去打招呼。”

经他提醒,小崽才看见他爷奶和堂兄堂姐,他热情地叫人,又问:“大哥二哥,你们开春回去忙春种,春种结束了怎么一直没过来?”

“忙完春种,又忙大哥的婚事,等忙利索到五月了,那时候没有过路的商队,我们又不敢单独上路,只好忙完秋收跟爷奶一起过来。”赵三郎解释,话落,他跟走过来的人贺喜:“三婶,我们又要多个弟弟了?”

“弟弟妹妹都有可能。”隋玉纠正,“大郎娶媳妇了?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

“还没有,只是婚事定下了。”提及自己的婚事,赵大郎臊得红了脖子。

“爹,娘,一路劳累,我们先回去,路上边走边说。”隋玉问候公婆,她关切道:“你们身子可好?路上可有吃不消的?若是哪里不舒坦,可别瞒着,我们直接去医馆找大夫看看。”

赵父摆手,“没有不舒坦,回去喝两碗葱姜水就行了。”

隋玉见他们精神头不错,也就没再多说。她心里琢磨着,大概是常年劳作的原因,她公婆面容苍老,但身子骨不弱,他们跟老牛叔的年岁差不多,还能在冬天骑着骆驼从酒泉奔波五六天来敦煌,老牛叔却连骆驼都骑不上去了。

“婶子,我娘还住在城北吗?还是已经搬回去了?”宋从祖这才找到机会插话。

“你娘?你娘带着商队出关了,八月上旬离开的,你妹妹也跟着一起走了。”隋玉说,“棉花丰收后,织布坊先做了一批棉袄和棉被出来,你家的商队和我家的商队平分了,两个商队一起出关了。这趟可能走的远一点,或许明年秋末会回来,也可能是后年春夏。”

宋从祖眉心一皱,“离开这么久?应该再等等的,明年开春跟其他的商队一起出关,路上也有个照应。他们走的远,携带的货物又贵重,遇到打劫的可怎么办?”

“棉被和棉袄在寒冷的天气最抢手,开春再出关,到了关外天热了,还有同行带棉被的商队,那就失了先机,棉被和棉袄卖不出好价。”隋玉跟他讲解,“想多赚钱,要争抢机遇,不可能不冒险。”

宋从祖叹一声,“我也是担心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