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明活了这么久,基本是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她?习惯了被保姆被阿姨照顾的日?子,虽说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总归是个用钱养大的人,没干过什么活。
但面对陆白?天?,她?却生出了努力照顾她?的心思。
即便做起来有?点笨拙。
不过陆白?天?很好照顾,她?说什么便会做什么,低头穿好鞋子,将鞋带绑成对称的蝴蝶结,然后跟在许黎明身后出了校门。
繁杂的老?街和陈旧的中?学被出租车甩在了身后,车子开上高架,高架两边红艳艳的蔷薇花迅速飞驰而过,残影在视线里形成一道牢固花墙。
离开了那个环境后,陆白?天?显然放松了大半,她?将双手握着膝盖,侧目去看窗外的蔷薇花。
许黎明长腿交叠着坐在另一边,她?看了陆白?天?良久,打破了沉默:“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陆白?天?忙拒绝:“不用。我什么事都?没有?。” “你?被吓到了吧?对不起。”陆白?天?说,她?脸上又有?了血色,也许是印着旁边蔷薇花的鲜艳。
“没有?被吓到。”许黎明摇头,又摸出一颗糖递给白?天?,“只是没有?想到。”
“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事吗?”许黎明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就问了。
陆白?天?侧影里的嘴巴张了张,就在许黎明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的嗓音随着阵阵鸣笛声响起。
“也没有?什么。”陆白?天?手里揉搓着那张半透明的糖纸,这个糖是她?曾经?留给过许黎明的,那种花花绿绿的便宜色素糖。
“就是以前?在那边读书的时候,被别人关进?去过。”陆白?天?咧着嘴笑了笑,仿佛笑了就不会因此难过。
许黎明睫毛轻颤,为视野遮了一片黑影。
“我已经?忘记了什么时候,是谁,其实现在想想,也没有?很可怕。”
女孩语气尽量地轻松,柔和平静得像温凉的水。
“就是晚自习结束,去厕所的时候,厕所门上面放了盆水,我被淋了一身,转身想跑的时候,门已经?被人锁上了。”
“我当时自习到很晚,教学部已经?没有?人了,锁门的人离开以后,整幢楼只剩下我自己,我就湿着在里面待了一晚上。”
“我那会儿比现在还矮瘦得多,那个门又厚,我撞不开。不过还好也是夏天?,没有?太冷。”
她?假装轻松罢了,那么小的女孩,那么长的黑夜,她?湿着身子被关在漆黑污浊的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