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首,乱木丛生,山石嶙峋,人迹罕至,帝君追击之余,却能救我于顷刻之间,想必早有手段。”
你扯了扯嘴角,无甚笑意。
“也是,一个落单的羸弱魔神,毫无城府,心思驽钝。
偏又有些奇技淫巧,桩桩件件,对得上璃月迫在眉睫的缺口。
遮掩过往,来历成谜。
换作是谁,都不免心生忌惮。”
何以窥不破。
你侧身看他,鼻尖酸涩,眼眶生疼。
“你不信我,也是应该,我是早有准备的。”
清醒者和沉睡者相对沉默。
片刻后,你抹了一把脸,勉力笑了一下,声音轻盈,语气柔软,像是怕惊醒这寂寂夜色。
“可是啊,先生……”
银月倾斜,探出轻薄的辉光,映得你眸中一片氤氲水色。
“你也不疑我。”
允你参与璃月核心政要,许你对万民根基大动干戈,工造所求,无有不应。
你不愿提及过往,他便不追不问。
你要长居政务厅,他便下诏默许。
救你于生死危难之际,却于事后一字不问不提。
纵你对天门宣泄郁气,却无一字苛责指摘。
明知你神识有异,身份成疑,却愿在远征别域之际,留你在璃月腹地休养生息。
真是……
“……坏心。”
你小声抱怨道,又噗嗤笑出声,将手心轻柔的覆在他手背上,心里一片酥软。
“输给你啦,先生。”
坊间所传未必皆是谣诼。
你后知后觉,你也许是喜爱他的,只是那喜爱躲在敬仰的辉光下,一度被掩去了身形。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外如是。
管他君臣有别,流言蜚语。
这世间走一遭,万般不由人,唯有这颗真心,完完整整属于自己。
你要为自己而活。 心知钟离不会醒来,你肆无忌惮地盯着他难得柔和的眉眼,心中簇起一缕火焰,那火贪婪而餍足,烈烈的火舌舔舐着心脏。
你念头通达,正是肆意的时候。
你顺着自己心意,抬手就拂开钟离额前墨色的碎发,俯身印下一个轻盈的吻。
夜风吹开沉闷的空气,吹得云雾一般的浓密长睫颤了颤。
满庭寂静中,惟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连绵不绝,空气中泛起潮意。
渐浓的松针清香中,情绪大起大落后,你感受着掌心的温热,呼吸渐缓,眼皮沉重。
少顷,你终于支撑不住,脑袋一歪,靠着床头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