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唯甚至想用“灵魂伴侣”这个词来形容彼此的关系,她还一度在送给青木希的生日贺卡上使用了这个称谓,虽然后来因为羞怯,她用“亲爱的青木学姐”的称谓重新写了一张。
可是两个人越亲密,友谊越深厚,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就越是生长。
在被贴红纸条,被霸凌后,青木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不小心泼了道明寺司一杯饮料,就要被这样对待呢?为什么道明寺司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呢?为什么其他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自己呢?
她又想到,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远离其它被贴红纸条的受害者,追索自己曾经的想法,她得到了答案——钱。
因为道明寺司有钱,所以不小心泼了道明寺司饮料的自己就要被这样对待;因为道明寺司有钱,所以道明寺司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因为道明寺司有钱,所以其他人都不帮助自己。
当青木希是旁观者的时候,她丝毫不觉得这个逻辑有什么问题,可是当她变成亲历者,她开始痛苦不解。从小被告知的“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被“道明寺司有钱所以可以肆意欺凌自己”的现实猛烈地冲击着,她可以接受有钱人过更好的生活,可是她不能接受有钱人有权利践踏她。
这件事成为了青木希的心病,心理医生也没能治好的心病。
第38章
而随着和真唯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她越来越多地从真唯身上看到了“钱”的影子。
真唯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单纯善良,谦虚低调,从来不夸耀自己,更不会用钱权当武器。
可是,真唯也是花泽家的孩子。 她的言谈举止,她的见闻见识,她的经历体验,都让青木希看到了真唯背后那属于花泽家的庞大的钱与权交织的罗网。
青木希为此而感到恐慌。
有时候她会想,真唯什么时候会拿钱权去欺凌别人呢?尽管她的理智明白,真唯不是这样的人。
有时候她又会静静地凝视着真唯,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她背后那虚拟的、想象的、钱权的巨大黑影,心里想着: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东西,曾经肆意地践踏我欺凌我。每当这时,她的身体也会因为害怕、恐惧和不明不白的激动而颤抖。
青木希开始有很多糟糕的想法。
和真唯一起走路,她会想把真唯绊倒;和真唯一起吃饭,她会想把饭盖在真唯的脸上;和真唯一起交流文学,她会想把手中的书狠狠地砸在真唯的身上。
负面暴戾的想法越来越频繁地涌现,就好像从一开始,她就从来没有从那次霸凌中走出来。她只是用强大的意志力把那些负面情绪深深地藏起来,藏在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角落。然后,在与真唯的朝夕相处中,被一点一点地挖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