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伴们砸死的那个绑匪倒在地窖门上,鲜血一滴一滴流进霍承望稚嫩的眼睛里。

赶来的霍云柏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霍承望没有弱点,就给他创造一个。

小小的霍承望在黑暗中被群蛇撕咬,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恐惧吞噬了他。

霍承望眼中的太阳被强行熄灭了。

莹莹惊呆了。

还可以这样?

莹莹做梦都想不到的手段却被霍云柏轻而易举地使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怎么会有人对待自己的孩子如同训狗呢?

莹莹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小手,心中涌动着愤怒和莫大的不理解:“这简直,这简直……不可理喻!”

莹莹很有文化地使用了一个成语。

霍承望已经习惯了,他甚至没有多看地窖的小霍承望一眼,只仰头望着地窖上方父亲所在的那个位置,声音就像风一样轻。

“所以……父亲真的在那里对吗?”

“父亲早就知道我在地窖里,但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什么都没有做……当年我其实听到了那些话,但我……”

但那时候霍承望太小了,状态也很差,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了。

甚至霍承望被救出来后就彻底遗忘了他在地窖中听到的那些动静,直到最近才重新想起来。

莹莹生气地咬住嘴唇,霍承望摸了一把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忽然说:“天亮了。”

这里是霍承望的记忆,时间显然被加速了。

整整一个夜晚过去,小小的霍承望保持着那个破旧小木偶的姿势,一动都没有动过,像是已经死了。

地窖上方终于响起了一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压在地窖门上的尸体被移开了,木门打开,霍云柏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地窖入口处,他眼中倒映出地窖内的凄惨景象,却没有丝毫诧异之色。

霍云柏慢条斯理地洒下一包粉末,缠绕在霍承望身边的群蛇立刻退开一大段距离。

霍云柏这才走下来,从容得像是出现在商业晚宴里。他把软成一摊毫无反应的霍承望抱起来,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承望,承望,你还好吗?我来救你了,你没事了。”

莹莹身旁的霍承望毫无顾忌地嗤笑出声,语气带刺:“哈,原来他做的这么明显。我真是个最大的蠢货。”

现在想来,竟然有这么多破绽。霍云柏怎么会知道地窖里有蛇呢?又怎么会提前准备好驱蛇的药剂。

更别提霍云柏那一举一动哪里像个真正关心儿子的父亲?

霍承望以前并不知道真正的家人之间是怎样的,才会被霍云柏的表现所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