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官袍,走到了祁语宁跟前,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了祁语宁,“特意给你备下的。”
祁语宁接过汤婆子,微微一笑:“多谢。”
陆泽在祁语宁耳边小声道:“陛下得知温斑与蜀王勾结之事,震怒不已,已将贤妃打入冷宫,将蜀王幽禁起来。”
祁语宁笑意顿住,满是不解地望着陆泽:“仅仅幽禁?怎够偿还我祁家军万千士兵的性命。”
陆泽道:“陛下老了,他一生都是仁厚的君王,如今已过花甲的年纪,怕是不会轻易将自己大儿子给赐死……”
祁语宁闻言直蹙着眉。 祁宇安与祁语宁陆泽三人进了紫宸殿,对着上首的始元帝行礼。
始元帝比年前头发要花白了许多,人也是苍老了许多。
始元帝叹气道:“宇安,语宁,你们都快快起来吧,朕教子无方,竟不知那个畜生为了皇位犯下如此大错,愧对祁阳兄,愧对你们爹娘,也是愧对你们啊。
朕不会包庇蜀王,会将他与子孙后代都贬为庶民,一辈子囚禁于凄苦荒芜之地。”
祁语宁依旧跪在地上道:“陛下,您一心为民,乃是勤恳之君王,为天下苍生殚精竭虑,错只在蜀王,还请陛下严惩蜀王,蜀王不死难以服众。”
祁宇安也跪着道:“陛下,北城当年所死的士兵乃是成千上万,很多将士尸首都埋在黄沙之中,连马革裹尸还乡都不能。
当年祖父拼着老命打败北漠,为大盛开疆扩土,是为了让这些牺牲的士兵,能长眠于大盛疆土之下,蜀王身为皇家子弟,与北漠勾结,实乃是罄竹难书,当判处死刑。”
祁语宁跪下磕头道:“求陛下判处蜀王通敌叛国之罪,赐蜀王凌迟之极刑。”
始元帝望着底下的两兄妹,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道:“蜀王罪大恶极,朕会让他一生幽禁于暗房之中,不得见天日,为死去的士兵赎罪!”
“陛下!”祁语宁抿唇道,“陛下,蜀王所犯之罪过乃是通敌叛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如此轻易放过蜀王,实乃是不公。”
陆泽道:“陛下,郡主所言极是,蜀王当初所犯不只通敌叛国,还有意图谋逆,私自贩卖武器,开挖铁矿,桩桩件件皆是死罪,若是轻饶他,恐怕会惹来别的王爷皇子效仿,还请陛下严惩蜀王。”
祁语宁是想过陛下许是会包庇蜀王,却没想到竟是对蜀王如此轻拿轻放。
不免也是心寒。
自家十余口人都因效忠赵家江山而亡。
始元帝见着底下的外孙,还有祁家两个小辈,缓缓开口道:
“朕已年过花甲,从古至今,能年过花甲的帝王又有几人?蜀王如今也是快四十的年纪了,朕知晓愧对你们祁家,日后定会好好弥补祁家,但他终究也是朕的长子,朕实在是不忍要了他的性命。”
祁语宁道:“陛下拳拳爱子之心,臣能理解,可是我爹娘呢?我爹娘尚有爱子爱女之心,却还是抛下我与兄长两个稚子赶赴疆场,为的是效忠陛下,为的是守护赵氏江山,求陛下为我爹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