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见过她面容憔悴、歇斯底里的一面。
在沈嘉念失神的瞬间,周若忽然当众跪在她面前,绕过傅寄忱扯住她的衣摆,摇着头泣不成声:“阿姨错了,阿姨不该打你,求你告诉阿姨,阿澈他临终前跟你说了什么,他有没有提到我,他……他怎么忍心丢下我和他爸。”她有些魔怔,说到后来开始喃喃自语,“都是我们造的孽,老天爷要报应就报应到我们身上,跟我儿子没有关系。他是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我的阿澈……”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裴丰南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唯恐其他人会多想,一把拽起妻子,声音沉稳向大家解释:“还请诸位谅解,自从家里的孩子出了事,我太太她就有些精神错乱。”
他叫来裴家旁系的一位亲眷,让她扶着周若下去休息。珴
众人眼中的狐疑慢慢转为同情,周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失去的还是家中独子,换了谁都承受不住。
傅寄忱拉走了沈嘉念。 外面的雨下大了,砸到地上溅起水花,瞿漠远远瞧见两人出来,撑着伞过来接。伞下的空间有限,无法兼顾两个人。
傅寄忱从他手里拿过雨伞,挡在头顶,手臂揽住沈嘉念的肩头,将她拉近自己,护在伞下。
瞿漠冒着雨跑回车里,打开了雨刮器。
等那两人走来,坐进后排,他默默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把车开出去。
傅寄忱吩咐瞿漠:“先回云鼎宫苑再去公司。”珴
听到他的声音,沈嘉念稍稍回神,知道他有工作上的事要处理,说:“我没什么事,先送你去公司我再回去。”
傅寄忱的确很忙,便按照她说的来。
车在前面交叉路口转了方向,驶向君山集团大厦。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傅寄忱看着沈嘉念,抬起手,拇指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脸色略有些沉:“回家以后让程姨找点药给你抹一抹。”
带她过来祭奠裴澈,是有意让她跟过去的人和事告个别,没想到平白让她挨了一巴掌。
“知道了。”沈嘉念垂下眼睫。
见她黯然失神的样子,傅寄忱将人搂进了怀里,下颌轻触她头顶,什么也没说,无声地给她一份安心。珴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到达了君山集团总部大楼。
意识到傅寄忱得走了,沈嘉念没等他出声,自觉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退出来,理了理飘到脸上的头发,转头看向窗外巍峨耸立的建筑。
虽说她生长在北城,但这是她第一次路过傅氏总部大楼,比沈氏的写字楼气派太多,好像一眼望不到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