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建芳嘴皮子厉害,跟她比,沈嘉念到底太年轻,道行浅,被她三言两句说得脸色发白。
沈嘉念交扣在一起的手指收紧,指甲嵌进肉里,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傅建芳带笑的脸庞,凭着本心发问:“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孤苦伶仃,担心你被骗还帮人数钱。”傅建芳说,“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女儿虽小,也怕她将来被外面的男人哄得晕头转向,迷失自我。你以为他有多在乎你,在他眼里你充其量不过是个玩物。”
沈嘉念紧紧抿着唇瓣,大脑一片空白,唇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殆尽。瀈
目的达到,傅建芳起身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找了个由头离开:“我去看看思博,半天不出声儿,别又给我闯祸了。”
人走后,沈嘉念一个人在正厅里枯坐,手脚有些冰凉。
一直以来萦绕在她心头的困惑如拨云见月,瞬间明朗起来。
从前她就隐隐觉得,傅寄忱为她做的一切带着某种目的性,但她想不通他有什么目的。直到傅建芳这么说,她全明白了。
在宜城的那段日子,有人跟踪他们,但傅寄忱对此并不惊慌,反倒一副成竹在胸的沉稳,像是早知暗中盯梢的人是谁。
他对她极尽宠爱,肆意高调地宣扬,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他一掷千金为博红颜笑。 她记得当柏长夏得知以后,说傅寄忱对她动了真感情,她那会儿就清醒地意识到,这不符合傅寄忱深沉内敛的本性。瀈
果然。
他是故意为之,目的正如傅建芳说的那般,让暗中盯着他的人以为他不务正业。
沈嘉念眼眶里泛起一股涩意,她缓缓眨动了两下眼睛,才发觉自己下意识屏住呼吸已久,胸腔里有些窒息。
她不停地呼气吸气,让新鲜空气涌进肺里。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沈嘉念抬眸看去,傅寄忱踱步而下,神情无恙,看不出有没有被责骂。
沈嘉念凝视着男人修长硬挺的身形,脑子里浮现过往种种,包括近日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对他的依赖,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不仅仅是依赖,或许还有别的东西。瀈
是什么,她不愿意承认。
傅寄忱走到沙发边,见她有些恍神,不禁好笑:“担心我?”他说话的时候握住她搁在膝上的手,微微拧起眉心,“手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