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命人将芝兰殿的偏殿腾出,又从自己的私库里寻了些珍稀的家具,将偏殿的满满当当,这才引着少年进去。
她看他的眼神,虽有利用,但不掩怜意。
拙之。
真希望这孩子能一生纯善懵懂,永不站在她的对立面。
好全了这一份掺杂了太多东西的情谊。
萧钰然看着满屋的名贵家具,微微征神。
叫出了那个来之前被千万遍交代,如今仍然觉得陌生的名字,“母后……”
兰溪搭在他肩上的手,动了动。
她摸了摸他柔软的发,声音温柔许多。
“先进去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尽提出来,好让腮雪她们继续为你置办。”
“处理好你的事,还得跟本宫去一趟乾清宫,摄政王如今昏迷不醒,作为本宫的嗣子,你需随本宫去探望一番。”
“是。”
萧钰然点头应下,眸中质朴无杂。
……
乾清宫门前冷清了不少。
跪了一天了,朝臣们皆已散去。
太医也配制了补身的药剂,一边给萧长卿施针,一边喂药为他滋补身体。
虽不能保证哪时哪日清醒,但也能让他身体在短日内无虞。
周管家并零星几位宫人,候在乾清宫主殿的廊下。
神色带着些郁卒。
“那边有结果了吗?”
周管家问着乾清宫的掌事公公。
嘴上不明显,心里,却憋了好大一口气。
他们王爷还活着呢!
兰氏是真想反了吗?竟敢大张旗鼓地找起嗣子来!
当他们摄政王府是好惹的吗?
想起先帝留给摄政王府的底蕴,周管家面上禁不住冷笑起来。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管事太监在周管家面前,态度放的极低。
他是明白人,自知在摄政王心中,十个他都比不上眼前这一位的份量。 回话时,带了三分恭谦和讨好。
“回周爷,据说是挑了最傻的那一位……”
“父母双亡,宗人府支持他的也没几个,之所以能成为嗣子人选,也是因为他父母的身份比较高,和先帝的血脉比较近……”
“周爷您放宽心吧,一个后宫妇人,一个七岁稚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天下如今不在兰氏掌中,也不在宗族掌中,而是真真切切捏在咱们摄政王手里的呢。”
“太医们不是说了吗?王爷底子还在,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不日便会醒来。”
周管家的面色这才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