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宫人们,听到这吱呀的叫声,牙根莫名地痒痒。
恨不得冲上去将那牌匾给摘了。
可谁都不敢擅动。
眼角余光,掠过那负手站立,一身冷意的摄政王,青金色的衣角和那凝了冰霜的草叶滚在一起,让人望之生畏。
宫人们彼此对视一眼,皆伏着首,不敢再多言。
萧长卿眸底便是倦色。
宿夜批改奏章,刚入睡便被火势惊醒,野兽的嘶吼声和宫人的惨叫声,让他强撑着精神,去处理这纷杂的清晨。
好在宫殿只烧了一半。
火势止住了。
宫人虽重伤无数,好在暗卫救护及时,没造成死亡。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能喘口气了。
眼神滑过那悬而未落的牌匾,掠起片片凉意。
甚至。
有那么一丝遗憾。
如果这火是她放的便好了。
说明还有恨意。
有恨意,便还有爱意。
可他已派人仔仔细细询问三遍了。
从头到尾,都是入宫的兰家二小姐一手为之。
她连报复……都不屑吗?
心脏如蚁虫般啃噬的痛意,又细密的积攒起来……
萧长卿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袖中的药瓶,又控制着指尖,将那缓解疼痛的药瓶给推开。
桑桑之血,犹如饮鸩止渴。 这药,迟早要断掉的。
不如,从今日开始断吧。
他将那碧玉瓶子抛出去,抛进身后那场废墟与荒芜之中,之后,看向巷道上,那道暗青色的苍老身形……
周管家,回来了。
他在太医院上了药,更了衣,梳了发,洗了脸。
不看脸上手上的那些纱布,又能找出几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样子了。
见自家王爷在门口等他,脚步加快了些,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到底是他看大的孩子,乾清宫内外,谁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能胜过他?
当然,乾清宫烧了,这是后话了。
周管家快步走来,将那盘旋在心头,组织了一路的话术,劈里啪啦的吐出来。
“王爷!芝兰殿那位太猖狂了!”
“明知老奴是奉您之名前去送旨,可一个个的,鼻子却恨不得翘到天上!”
“不说兰皇后了,就是那黄毛丫头腮雪,都敢踩在老奴的头上作威作福……如此猖狂,真当这天下已姓兰不姓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