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呢……
问也不问就……
赫连栩俯身,拎起那黑色的袋子,任其上的鲜血淋漓地顺着他的衣袖滚落。
“其实你早就想赶我走了,是吗?”
赫连栩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兰溪的话,便又伤他一次。
“还用问吗?若早知漠北会派你过来,我就不该跟萧信做这笔生意。”
赫连栩眸子中绿色的光亮,溃不成军,他唇线绷得极紧,捏着那布袋子的手指,因为巨力,而微微发白。
“早该知道的。”
“你怎会喜欢我这样的?”
兰溪听他说话,觉得无比荒唐。
抬眸,眸中似储藏着冰雪。
“喜欢?到底是何时,哀家给了你这种错觉?让你觉得哀家会喜欢你?”
赫连栩被她话中的敌意和讽意给惊到,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
语气,犹带着一丝不甘。
“可你,在见我杀人时,从不曾畏惧,更不曾就此远离我……”
自从他被接回赫连家后,他嗜好杀人的本性,也在日常中日复一日地显现出来。
那些曾经想要亲近他的人,或者曾是他亲人的人,刚开始还对他假言辞色,但很快,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恶魔一般,除了畏惧,便是厌恶……
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啊……
心里总是有嗜血的冲动,闻到鲜血,就开始兴奋。
在京城、在从京城到扬州的路上……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表现得和漠北的那些庸俗之人一模一样。
包括凌统领和兰溪身旁的这些宫婢们。
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畏缩闪避。 在那畏缩闪避之间,有淡淡的厌恶之色。
只有兰溪不一样。
那日兰府初见,他已心动。
往后,她虽会警告他,让他往后不要再随意杀人。
但眸光落在他身上时,虽疏冷,却犹带光彩,从来没有恐慌和畏惧之意。
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人一般被对待的,而不是像一只“野兽”。
有时候,他竟能从她的眼里,读出淡淡的钦佩之色。
所以,不自觉地向她靠近,试图讨好她
但今日……
兰溪字字如刀,扎着他的心脏。
“我实在不知道,我何时何地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从你将广西的使者杀死那日起,我便向你的主子萧信去了信件,要将你送回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