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许久,忍到额上青筋暴露,终于……
松开左拳。
“是本官草莽了,错误了明珠郡主,七日后便向郡主负荆请罪,还望郡主体谅。”
态度软下来,负荆请罪也答应了。
只是……
七日后?
那不就是监御史家停灵满七日,要举办丧仪的那天?
这许锃然哪里是认错请罪啊,他是想将她这个罪魁祸首推上风口浪尖,只等真相大白那日,让她成为大众口诛笔伐的对象?
谁说武将没有脑子的?
眼前这许锃然能屈能伸又有筹谋算计……
倒让她起了几分爱才之心呢。
赫连栩走后,司刑的位置便空下来……
兰溪想起赫连栩,刚升起的那份爱才之心瞬间消散。
算了吧。
这桩桩件件都是赫连栩惹出来的糟心事,这司刑的位置,还是找个身家清白知根知底的人来担任吧。
不然她每天精力都用来给这下属擦屁股了,哪有时间去筹谋自己的事?
“哪日都可以。”
夜深了,兰溪今日够疲乏了,准备赶人。
“只要你做好准备,差人提前给符府的门房报一声,本郡主便会命人大开院门,扫榻以迎,等候许大人的大驾光临。”
许锃然气结。
他头回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如地痞流氓一般,如此搅黑为白,是非不分,撒下弥天大谎还面不改色。
往常……
是他小瞧女人了!
“告辞!” 许锃然不想在这个破院子再待下去了,愤然离开。
离开前,还特意关照了一下符太守这位“伯父”。
“伯父卧病在床,就好好休养生息吧,最近扬州城处处动荡各种变故,您若置身事外还能得几分清净,若非要插手其中,您的安危,我都尉府……也难保。”
和如此胆大妄为的杀人凶手同住一室,还为这凶手做着担保……
他许锃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护不住自己这位世伯。
许锃然将手中的佩剑往剑鞘中一塞——
对身后的铁甲卫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嫌丢人不够吗?”
“上街!继续找人!”
……
凶手既已逃出太守府,那必然还在这扬州城中,为了将此案彻查清楚,许锃然动用了扬州城全部的守卫力量,从城北搜到城南,从勋爵后院的客房,到狭街百姓住的茅屋,但凡可能藏人的地方,皆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搜一遍还不尽意,还要趁人不备折返,来回三次才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