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走进问月居的庭院,只见石桌上摆着一盆娇艳欲滴的幽昙花,开得耀眼。旁边已经摆满了酒菜,瓜果,等着他的到来。
“茹儿真是有本事,这百年一现的幽昙花居然也被你侍弄得开了花。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凌羽说着,拉着嫣茹坐到椅子上。眼中含笑,欣赏眼前的美人儿与奇花。
“殿下取笑嫣茹了。这花从若兰山上移来,已经含苞待放。养在嫣茹这里三年,终究是要开的。怎么能算是嫣茹的本事?说不定放在殿下的寒香阁里,会开得更早一些呢。”嫣茹低头,含羞带笑。
“已经养了三年吗?我竟然不记得了。”凌羽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嫣茹心中苦涩,难道他不记得了吗?这花是三年前,他专门命人从若兰山上移来送给她的。难道这三年的感情,竟如这盆花一般,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了吗?还是,那些痴缠的感情只是情蛊产生的错觉,根本就不复存在?
凌羽用心地看着嫣茹,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他想要的答案。自从她发现了那个香囊,她的神态就变了。因何而变?他却不明白。
“这幽昙花确实是花中奇葩,令人看得浑然忘我,似乎身在冰封的若兰山上。”凌羽点头赞叹,却心不在焉。 嫣茹笑着为他斟满酒,正要感言,却听他话锋一转,“看着这花瓣,让我想起东诗做的那个香囊。心里始终有个疑惑,想向茹儿问个明白。”凌羽的语气转为严肃,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嫣茹一惊,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自然地笑了笑,“殿下有什么疑问?如果嫣茹知道,一定如实相告。”说着,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酒壶放在桌子上。
凌羽从腰间取出香囊,放在石桌上说:“我只是不明白,这个香囊对茹儿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怎么茹儿见到它,便会神情局促,脸色苍白?”他平时审理刑部案子多了,没有心思拐弯抹角。心里想什么,就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如同审问犯人一般。
嫣茹看着那香囊,心跳得厉害。难道他知道了那香囊里放的是情蛊的解药吗?他知道自己给他下了情蛊吗?
看着嫣茹瞬间恍惚的眼神,凌羽心中明了,她果真与这香囊有关系。
“殿下,这都是小菊的错,不关小姐的事。请殿下责罚小菊吧。”小菊忽然跪到地上,不住地磕头。
凌羽一怔,眉头皱了起来,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小菊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是小菊偷偷在送给王妃的点心里下了子午媚,想叫王妃在殿下面前出丑。小姐知道了这件事,非常生气,责罚了小菊。却怕殿下知道后,赶小菊出府,所以一直没有跟殿下解释。请殿下千万不要责怪小姐,小姐全都是为小菊好。”
凌羽听着她的解释,疑惑并没有消除。冰冷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菊颤抖着说:“小菊见殿下越发的关心王妃,却冷落了小姐。小姐心中难过,却没人诉说。小菊心中不平,一时糊涂,便做下了错事。可是小姐真的好可怜,小姐跟了殿下三年,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只希望陪在殿下身边,平静地度过一生。可殿下大婚以后,越发地关注王妃,却忽略了小姐。难道要让小菊眼睁睁看着小姐失去殿下的宠爱,孤苦一生吗?”
小菊咬牙向凌羽坦白,早已下定了决心。虽然她们潜藏在秦王身边,有自己的目的。但小姐确实对秦王动了情,失了心。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跟了十几年的小姐,忍受失去所爱的煎熬?这次,她一力承担下这些后果,保住小姐在秦王府的地位。恐怕自己就要难逃厄运了。
凌羽听了小菊的辩白,抬头看着嫣茹泪流满面,无声哭泣的脸,心中有一丝愧疚。自己确实是冷落了眼前这个跟了自己三年的女子。可为何现在看着她痛苦,看着她哭泣,竟没有一丝心疼的感觉了?难道自己真是如此负心薄幸之人?
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那子午媚与这个香囊有什么关系?”他并不是傻子,被她敷衍几句,就会不再追究下去。
小菊低头说:“那香囊里的花瓣,是子午媚的解药。小菊想,王妃做这个香囊给殿下,多半是怕有人要下毒迷惑殿下,所以事先将解药放在香囊里,以备不时之需吧。小姐也是闻到这个香囊的味道,以为殿下已经知道了此事,这才大惊失色,生怕殿下追究起来,怪罪小菊。”
凌羽若有所思地坐着,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