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携蓉眼看着她手腕处的鲜血往下滴,心中难过得不行,如果自己不喝,她一定就这么滴着。心如刀割,闭上眼睛,张嘴凑了上去。再没有用力吮吸,只任由血流进口中,化作苦涩的泪水。不能哭,她说眼泪很珍贵的。那也是她的生命之水,怎能让她白白流走?
“谢谢你。我对不起你。”忍住酸涩的泪水,庞携蓉哽咽着说。
东诗等她吮完,麻利地包扎伤口,笑着说:“不用谢我,我也折腾得你很惨,咱们扯平了。”
庞携蓉斜靠在土墙上,看着东诗出神,她不恨自己吗?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自己要杀她,她却用自己的生命维护着她,救了她一命。
两个女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这就叫做一笑泯恩仇吧? “当年那个救下你的男人是你的丈夫吗?是他帮你勾引一梦楼的女子,是吗?”庞携蓉首先打破沉寂,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难道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出去沾花惹草,居然不会吃醋吗?
东诗笑了笑:“他是我的知己。我丈夫已经把我休了。”心中苦笑,自己也算是个有夫之妇吧?若是再嫁人,岂不是二婚了?
“他为什么休了你,你很好呀!”庞携蓉惊讶地问。
东诗叹了口气:“因为我骗了他,骗得他很惨。”想起凌羽,想起从前,心中有一丝伤感。
“是怎么骗的?”继续追问。是否也像骗她和所有人一样?让人大吃一惊?
“我骗了他的感情,也骗了他的尊严。”东诗似乎陷入沉思,久久没有抬头。
在庞携蓉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题下,东诗将她和凌羽的纠葛一一讲了出来,讲给这个刚刚化解了仇怨的敌人。只是,她没有告诉她,她的丈夫是秦王,而她曾经是秦王妃。
庞携蓉认真地听着,也陷入自己的思绪。她和卫子霄之间的感情纠葛是否也是这般复杂多变,荡气回肠?卫子霄如果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会难过吗?还是会高兴得拍手叫好?忽然好想那只卫王八,和他打打闹闹这五年,居然已经离不开了。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想着,眼睛也跟着闭了起来。似乎做起了美梦,卫子霄来接她了。
东诗无力地靠在土墙上,满脑子都是凌羽的面容。他的冷酷无情,他的温柔细语,就这么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是不是人在临死的时候最为想念的那个人,才是自己最眷恋的?
卫子霄在院子里闲得发慌,却见凌羽悠闲地看书,连头也不抬一下,更别说搭理自己。
全秀峰的女子都带他看遍了,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每天只顾着寻找自己那个生死不明的王妃,偶尔得空,也是事不关己地看书,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少爷,刚刚一梦楼的小四过来,说夫人已经失踪三天了。怕是出了什么事端。”卫管家匆匆来报,一副焦急的模样。
卫子霄疑惑地盯着他:“她失踪了?谁会打她的主意?怕是又跑到哪里快活去了吧?”他那位夫人他早就看到底了,哪逍遥去哪儿,她会失踪?才怪。
“小四说夫人前几天怒气冲冲地说,要杀了指间沙的冬楼主。走的时候还带了把匕首,怕是找冬楼主闹事去了。”
“别看了,快跟我走。”还没等卫管家说完,卫子霄已经拉起凌羽冲出了院子,直奔指间沙。
“卫公子,咱们楼主真的不在家。前两天说有急事出门了,要过几天才回来。”春妈妈按照东诗的吩咐,将卫子霄和凌羽挡在门外。
卫子霄急得团团转:“冬楼主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有人要杀她,快告诉我,再晚就来不及了。”只怕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那母夜叉已经失踪了三天,不是她出了事,就是冬楼主出了事,这怎么得了?
“楼主去了禄州,说去瞧瞧新开张的春满楼。”春妈妈见他神色焦急,不敢隐瞒。
忽然想起赶车的老王,连忙说:“我看那赶车的老王似乎不太对劲儿,楼主才坐上车,他就赶车飞快地走了,我……”回过头来,发现卫子霄和凌羽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