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絮白瞳孔放大,心跳似乎漏跳了几拍。
郁楚穿着黑白褶边的女仆裙,脖间系一条黑色蕾丝系带,把颈部线条衬得格外流畅。
他的双腿修长笔直,被白色的吊带袜严丝合缝地包裹着,竟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可被亵渎的神圣感。
因剧情需要,郁楚还佩戴了假发,柔亮顺滑的长发被拨开在肩颈两侧,露出了大片后背的皮肤。
梁絮白的呼吸陡然加重,血液流速似乎也在逐渐增快,趋近沸腾。
他迅速饮下几口冰凉的饮料,试图去浇灭血液里的温度。
遽然,场上爆发出一阵利物破碎的声音——
特制的高脚酒杯被对家老板摔砸在地,飞溅的玻璃碎片为僵持的气氛画下句号,很快转变成血战现场。
那群贴着花臂纹身贴的群演迅速亮出“武器”展开厮杀,而穿着女仆装的洛衍也一改片刻前的优雅,一手探向裙摆下方,取下绑在大腿上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酒桌上翻滚而过,在对家老板掏出枪械之前抬脚,将他的手狠狠踩在沙发上。
他出手之快,饶是久经厮杀的老板也被晃了眼,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便觉颈侧一凉。
洛衍手里的那把匕首,正抵在他的颈动脉处。 “住手。”娱.乐.城经理也没想到洛衍竟如此顺利地钳制住了对家老板,语气里带着游刃有余的笑。
混乱的场面顷刻便安静下来,经理来到对家老板身侧,俯身拍了拍他的脸。
须臾,经理抬头看向洛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杀了他。”
洛衍神色冷厉,眸光幽深,面上窥不见半分异样的情绪。
可是握住匕首的手,却不露痕迹地颤抖了一瞬。
“卡——”梁导出声喊停,脸上洋溢着笑,“很好,一次过!”
场外之人纷纷鼓掌庆贺,郁楚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旋即对饰演老板的那位演员合手,为方才拍戏踩他手的行为表示歉意。
奚晓晓连忙跑过去替郁楚擦汗,他戴着假发,一场戏拍下来,额角已经浸满了汗珠。
场上的气氛格外欢脱,直到有人惊呼出声,才打破了此刻的和谐气氛:“梁总您怎么流鼻血了?!”
梁絮白如梦初醒,下意识抬手,毫不意外蹭了一手的血。
郁楚蹙着眉,跟随众人的脚步朝这边靠近。
梁絮白耳根发热,接过不知是谁递来的卫生纸,一面擦鼻血一面说道:“好辣。”
众人:“?”
“不是……”他蹩脚地解释着,“好热,我的意思是这天太热了。”
导演见他没什么大碍,短暂地休息片刻后,继续拍摄后面的剧情。
有了方才的教训,梁絮白不敢再心猿意马,也不去看穿女仆装的郁楚,忙低头刷起了手机。
直到剧组收工、郁楚返回更衣间时,他才疾步跟过去,扣住了郁楚的手腕:“先别换衣服。”
郁楚轻掀眼皮,凝眉而望:“为什么?”
梁絮白下颌微动,赶在流鼻血之前沉声开口:“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18章
皎月当空,星河高悬。
山风徐徐灌入车内,捎来几许清凉。
郁楚正吃着梁絮白从生日宴上带过来的慕斯蛋糕,在车载冰箱的加持下,口感依旧冰凉甘甜,鲜滑细腻。
他手上仍戴着那双黑色的蕾丝手套,细碎而又漂亮的花纹将整条小臂都包裹住,起起落落间,莫名有些妖冶。
山路蜿蜒,稀稀疏疏的路灯不断倒退着,直至一处分叉口时,这份微薄的光源才彻底从车窗外消失。
月色落满山头,仿佛是少女袅娜的轻纱裙幔,在这方夜色里铺出了零星的旖旎与浪漫。
手里的甜点已经见底,饱腹感来袭时,无端搅出了几分困意。
郁楚打开车窗,喧嚣的蝉鸣声悉数入耳。
夜风拂面,驱散了盛夏之夜的狂躁与热意。
他伸出一只手,试图握住清凉的风。 梁絮白透过后视镜看见了他的动作,唇角勾出一抹悦心的弧度:“你就不问问我带你去哪儿吗?心就这么大啊,不怕我把你拐卖了,或者挖掉器官拿去卖?”
郁楚刚吃完蛋糕,心情颇为舒畅,便忍不住和他拌嘴:“你缺那点钱吗?”
闻言,男人轻笑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轻快的节拍。
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自山底蜿蜒前行了许久,梁絮白始终没有刹车的意向。
越往上走,山风越凉,蝉鸣声也越发浓密。
像是一场盛夏夜的无尽狂欢,与心脏保持共鸣。
少顷,郁楚将下巴垫在手臂,慵懒地趴在车窗上:“今天不是你大哥的生日吗,为什么不留在家里为他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