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什?”
眼前这位女士是铂金号的义体医生,她拿着刚配好的试剂,重复了一遍费星刚刚说出的名字。
她左胸处别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薇薇安。
“可真够土的。”
就因为FGH0820变出了条?尾巴是吧?
薇薇安医生笑着摇头,手中针管却快准狠地扎进闪着银色流光的义体手臂。
费什仰着头,眼神黏黏糊糊地挂在她身上,似乎对这名字还挺满意。
名字,是最古老也最简单的咒语。
而这两个人,谁也没意识到,她为他取名字这个行为甚至比肉体交缠还要更亲密。
“V女士,费什他究竟怎么了?”
薇薇安医生先是给她换了义眼和耳膜,登舱之后又为她安了一段脊柱,在她身上下刀子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冷血无情的V女士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
“费小姐,你做了什么好事还要我讲?”
费星眨巴着眼,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又和费什两个人在白色的小床上排排坐。
V女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丝毫不给费星面子,直白说道:
“教会在设计FGH这批义体人的时候融的基因很杂,本意是想最大程度发挥基因优势,可惜技术水平受限,表现并不稳定,尤其是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
她看起来蛮无语,费星却向身侧的费什探出手去,隔着一层质地坚硬的制服,抚摸着他此刻酸软得乱七八糟的腰际。
费什被她抱来医疗舱,硕大的鱼尾有气无力地垂下去,整个下半身唯一精神抖擞的器官藏在两瓣青蓝色的泄殖腔中。
就算费星暂时找回了大脑,还记得给他裹了层床单,可他脸上热意还未褪去,人都昏成那个样儿了,一双精壮的手臂却还不忘紧紧抱着她的脖颈,苍白的唇不受控制地翕合,小声叫着什么。
薇薇安医生为他注射试剂的时候凑近听了一耳朵,毫不意外,费什是在叫费星的名字。
啧。
她就知道,铂金家的家主看上的怎么会是一般人。
玩弄得真是有够惨烈。
“抑制试剂的配方我已经发到F……已经发到费什的光脑了,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们自己配就好。”
费星直勾勾地望着她,薇薇安医生很识趣地改了口。
“如果下次他反应还是很强烈,你可以带他去海边,遛一遛鱼,释放天性,对他有好处的。”
V女士拍了拍费星的肩,走出医疗舱的时候还很贴心地拉上帘子关了门。
光线很冷,暧昧无声蔓延。
她和他,此刻正处于一个狭窄的私密空间。
彼此距离再一次拉近,近到她忍不住埋首在他两截伶仃的锁骨。
在那段五感残缺的过往,她唯一熟悉的是医生的气味。
可她离普鲁托星越来越远,远到还没来得及与医生告别。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良久,费星才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
费什看了她一眼,视线旋即下移,落在她不怀好意流连在他身上的手。
卢锡安·铂金,是他初始设定的主人。
而他将自己转手赠予费星,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安抚也好,是贿赂也罢,又或许,这是两个聪明人之间的高手过招,他只是一个礼物,是她在橱窗里由于一时的好心情买下的漂亮玩偶。
费星不知道,义体人有多么不好招惹。
他们有着近乎完美的外表,足以以假乱真的情绪反应,可终究不是人类。
于是,在主脑热得快炸掉之前,费什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捉住她的手,好奇地问: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主人?”
费星“啊”了一声,神情古怪地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