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沉吟道,“叫你琼儿,好么?”
茯芍眨了眨眼,慢慢地,脸上浮起了红晕。
她故意和陌奚抬杠,对方不接她的茬儿,反而爱恋地为她取了小字,倒叫茯芍有些羞涩了。
“随、随便你。”她别开眼,支吾着不说话了。
陌奚笑着,松开了辖制,闲散地向后靠去。
“我已让雪婆整理了别苑的东西,今晚就会搬到这里。”
茯芍一愣,“什么东西?”
“琼儿忘了?”陌奚看向她,缱绻温情,“还有五日就是我们的结道大典。大典之后,王后自然要住进宫中。”
茯芍一愣,许久才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好像的确答应过成婚。
答应的时候她有些精神恍惚,思路不清,但此时回想,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你真的要和我结道么?”茯芍歪头看着陌奚,“按照我们黄玉的规矩,临时伴侣可以随时分开,可要是办了典礼,雄蛇就不能另找雌性了。”
“不止是黄玉。”陌奚补充,“这也是整个蛇族的规矩。”
“但外面的雄蛇不需要抚养后代。”她提醒陌奚,“我们的雄蛇是要负责养育小蛇的。不管妻子和谁产下蛇蛋,所有丈夫都必须视如己出地照料它。”
“自然。”陌奚满目柔情,“只要是芍儿的孩子,我都喜欢。”
只是别的蛇蛋到了他手上,能不能孵化破壳就未必了。
既是茯芍产下的卵,他也不至于让它沦落至野狗秃鹫口中。
他会珍爱地将其吞噬,让它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陌奚并不喜欢孱弱的蛇崽,但茯芍对于小蛇有强烈的喜爱,对建立家族有着浓厚的憧憬。
如果一条雄蛇不能予以她后代,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厌弃他,投向可以生育的雄蛇怀抱。
他们之间必须有孩子,这是维系茯芍的必要手段。
陌奚的容忍度仅限于此。
他绝不允许其他雄性的血脉从茯芍肚子里爬出。
如雄狮、虎鲸会第一时间杀死雌性的其他幼崽一样,他只能勉强忍下自己的后代。
“姐姐……”茯芍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只是惊奇道,“外面的雄蛇都不愿意照顾后代,姐姐果然是姐姐,只有你能理解雌性!”
“琼儿是在打趣我?”陌奚挑眉,“你若真这么喜欢姐姐,我大可以永远只以姐姐的身份出现。”
“不要!”茯芍低呼,抱住陌奚的腰,“王、陌奚、奚,我不叫姐姐就是了。”
黄玉尾磨蹭着陌奚的鳞尾,雌蛇食髓知味地仰头,红着脸,双眸晶亮地望向他,“还有五天,对不对?”
陌奚轻笑出声。
在雌蛇期盼的目光下,他知趣地顺从躺下,搂紧了雌蛇的细腰。
较之平常过分甜腻的水莲香气再次铺开,妖妖趫趫,充盈室中。 万千毒丝悄无声息间缠满了雌蛇的身体、钻入她体内,引诱着她堕入欲池深渊。
……
从陌奚把茯芍哄回蛇宫的第一天起,结道大典便开始了筹备。
茯芍觉得自己应该和陌奚多置气一会儿,他这样欺骗自己,至少不该得到自己的第一交尾权。
可陌奚实在是颠倒众生,看过了他的蛇舞后,茯芍都想不起芳鳞楼里的舞是什么样的了。
在清雅高洁的水莲香气的对比下,外面的一切都显得媚俗低劣。
大典当夜,茯芍才从极致的快慰中分出一丝神智,绞尽脑汁地思考还能从陌奚身上讨要点什么,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灵玉、王库……陌奚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了她,那方执掌江山的王玺,也在他迷离痴狂之际塞进了茯芍口中。
良辰已至,该是行礼了。
“不行、不行——”茯芍卷着殿中仅存的完好梁柱,不肯出门,“我还没有想好,再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要的。”
陌奚哭笑不得,正要安抚,茯芍突然道,“对了!”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陌奚,“不仅是蛇毒,以后我想要看蛇舞时,姐姐都要给我跳。”
“好、好。”陌奚理着她散乱的碎发,亲吻她的额角,“我当然会给芍儿跳。”
“要不一样的!”
“好。”陌奚失笑。
“你背上的鳞片很好看,我很喜欢。”茯芍又想起一样来。
陌奚的脊背上有一点浅色的印痕,交尾那天,茯芍把上面的鳞片撕了下来。
伤口早已痊愈,但新的鳞片还未长出。
陌奚知趣,“新鳞长出,我便唤你。”
茯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