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看着他讲话,正巧精准地捕捉到这一细微变化,她顺着许京淮视线,回头往调料台方向看去。
一位穿得花枝招展,体型富态的阿姨,端着调料碗,站在小料台前眼一眨不眨地看许京淮。
看上了?
不可能,年龄差距太大。
认识?
许京淮是北川人,十几岁出国留学,不可能认识风絮县的阿姨。
正当温凝困惑时,阿姨端着小料碗走过来,站到许京淮面前,“你是......泽安?”
许京淮眼里的冷漠已散尽,只剩待人谦逊有礼的温和,“您认错人了,我不叫泽安。”
阿姨没走,还端着小料碗站桌面端详许京淮。
她身材肥硕,站在桌边堵的过道无法走人,而且这么直勾勾地看人不礼貌,温凝下意识开口:“我男朋友不叫泽安,麻烦您别堵着路。” 妇女各自看两人一眼,半信半疑地端着碗走了。
铜锅还没端上来,桌面空空的没东西,温凝手撑着下巴看对面,许京淮长得清隽斯文,很好看,而且温文尔雅,清淡雅贵的气质,在普通人群里比较少见,怎么有人把他认成别人?
许京淮没躲避温凝的视线,目光与她隔空相撞,嘴角噙着笑,“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什么?”
刚刚心急讲话没过脑子,冷静了温凝绝不会再叫,她抿紧嘴唇,不说话。
“男朋友。”许京淮低低地重复,“凝凝喊这三个字真好听。”
温凝:“......”
“我去调小料。”她找借口离开,腿刚迈出去,那位阿姨领着个男人又来了。
中年男人一看许京淮便呆住,怔了好一会儿,“泽安我是舅舅,这是舅妈,不认识我们了?”
许京淮温润地笑笑,“我已经对您妻子说过,我不叫泽安,也不认识你们。”
中年男女悄悄互看一眼,男人说:“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人,你掀起头发我看你额头有没有疤?”
“你们再纠缠不休我报警了。”许京淮握着手机,淡淡开口。
“算了算了,”妇女拉着丈夫往回走, “周泽安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这么多年没联系我们,找到也没什么用。”
男人撕扯着不爱走,“叫他还抚养费,怎么没用?”
人走远,温凝说:“莫名其妙的人很多,我们吃饭吧。”
许京淮情绪没受影响,夹了片肉放锅里,“好。”
距离情人节结束还有五个小时,许京淮不想浪费,饭后拉着温凝去看电影。
雪天开车不安全,他们就近去了县城的一家小影院。
情人节档上映的全是爱情片,进场前温凝查了电影的评分,之后没对影片抱希望,情人节出来看电影的多数为了气氛,真心实意被剧情吸引来的少,制片方也是抓住了观众这种心里,一到情人节好不好看都往院线塞。
温凝喜爱看电影,对烂片的承受能力也强,会边看边分析为什么烂,或为什么精彩,全场都在昏昏欲睡或亲热时,只有她和前面一对男女看得认真。
电影快结束时,认真观影的男人回头扫了眼。
温凝看清对方的脸,猛吸一口凉气,立刻扣上羽绒服的大帽子,手捏住帽沿两侧脸藏起来,然后顺着椅背滑到下面,不让对方看清自己。
那认真观影的男女是张建城和温绮欢。
她给父母定的b市的影院,他们怎么回来看了?
许京淮往上拉温凝一把,小声问:“怎么了?”
温凝食指贴在唇上,“嘘!我爸妈在前面。”
许京淮:“......”
“我们俩分开走,”温凝声小的做贼一样,“你先出去,我紧随其后。”
许京淮无耐离席,到影厅外等,没几分钟,温凝偷偷摸摸地出来了,边走边往后看,确定身后没人,才和许京淮说话,“走吧。”
他们并排往外走,刚走两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建城:“现在电影真无聊,还是咱们那时候的好看。” 温绮欢:“不是电影无聊,是我们不适应,快走吧我担心晚星一个人在家害怕。”
声越来越近,温凝不知所措地拉一下许京淮衣角,“我爸妈在后面怎么办?”
许京淮自然地搂过温凝肩膀,转身把她按在墙上,两侧手臂撑着墙面,他长得高,手臂长,这姿势能挡住温凝,路人看了只以为他们是热恋的小情侣。
温凝顺势搂住许京淮腰,脸贴在他怀里,藏得严严实实。
温绮欢路过时看他们一眼,小声和张建城说:“现在的小情侣真是大胆,这人来来往往也不怕。”
张建城:“年轻无畏。”
两人聊着走出影院走廊。
许京淮拍拍温凝后背,“叔叔阿姨走了。”
温凝从他怀里出来,长长吁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