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一已经想好破局之法,可沈莲突然插一嘴进来,她简直,简直……蠢到家了。
沈菀默默的坐在一旁,目光不时的看向大殿门。
京妙仪咬了咬牙,瞪看沈莲的方向:快闭嘴!
“娘,快叫三哥把票据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向晋王殿下证明你们是清清白白的。
京妙仪面庞肌肉抽搐了好几下,就连沈皇后也被突然出声的沈莲气到身子发软。
入宴的时候,她就千叮万嘱沈莲,一定要谨言慎行,沈莲是把她刚才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沈政一沉着脸道:“皇上,沈三的确拿不出票据了,但是画的的确确从南洋买回来了,只是船路过圣岛的时候,被圣岛水盗炸毁,画和票据都丢失了。”
“沈家花重金四处寻找,太后寿诞开宴前夕,有人把星君图送到沈家,谋取百两银子,微臣第一次见星君图,未辨别出真伪,沈三是个不喜文书笔墨画卷的生意人,哪里知晓有人临摹出二十八宿星君图以假乱真。”
“微臣便以为呈给太后娘娘的画,是出自居山仙士之手的星君图。”
不等景隆帝开口,顾景行便轻声说道:“照你们这么说,错的全是别人,错不在你们沈家,要怪就怪那个送画上门谋取银子的人,你们都是无辜之人。”
沈政一心头大骇,他微微抬头,往后看了看顾景行。 居山仙士抚着白胡须:“犯了错,全推到别人身上,你们不辨别清楚真伪,就送上来了,可别糊弄我了,最终审批的不是礼部的人吗,礼部这么多人,就没有人可以辨别星君图的真假了?”
居山仙士的话,让现场所有沈家人,以及礼部上上下下官员,统统都吓的怛然失色。
他们哪里还坐得住。
礼部内上下官员,全部从席位站起身,跪在殿前,瑟瑟发抖。
连同他们的家眷也都起来跪着了。
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家眷,心里十分恼火。
你说送礼送礼,你好好给太后送礼便是,拿幅假画送礼还火烧到他们的屁股上,这就过分了不是。
刚才读礼单的礼部侍郎,道:“皇上,沈家的星君图是今日才加塞进去,沈大人说已经请京城名画师辨别画像真伪,沈大人向来做事稳重,不曾在礼部出过任何差错,礼部内部便没有辨别沈大人呈上来的星君图,是微臣失职,求皇上降罪。”
上官大人真是恨毒沈政一了,好好的寿宴竟被莫名扣了一顶失职的帽子。
“皇上……”沈皇后正要起身给沈家的人说情。
景隆帝却看也未看沈皇后,怒声斥道:“沈政一,你身为礼部尚书,你如何解释?”
“皇上,这还有什么可解释,沈大人父子俩为了讨好母后的欢心,真是费了好大的心机,欺上瞒下,玩忽职守,扰得太后寿礼不得安宁,惹太后不快,把太后当成猴耍呢。”
“刘贵妃,慎言。”沈皇后花容失色,满腹怒意的喝斥刘贵妃。
可是刘贵妃根本就不听皇后:“沈三公子拿不出票据,更没有人证为他作证,臣妾若是皇后,现在就夹着尾巴不吭声,省得多说一句,惹得皇上不快。”
“你……”
“够了。”刘太后蹙紧眉头,厌恶的扫过沈皇后,甚至是沈家的人。
沈家人送假画给她贺寿一事,令她感到非常恶心。
拿个不值钱的假画,亏她刚才看到沈家递上来的画时,还以为是真迹。
想到沈家把她耍的团团转,刘太后怒火中烧:“皇帝,居山仙士亲自问责,你要如何处理此事你好好定夺,哀家不想因此事,皇帝落人口舌。”
不可再包庇沈家了,圣岛剿匪之事侥幸让沈政一脱罪,这一次送假画的事情,不扒了沈家一层皮也要扒掉沈政一头顶的乌纱帽。
景隆帝龙颜大怒。
沈政一还想狡辩:“皇上,微臣……”
“你闭嘴。”景隆帝拿起了面前的酒樽,砸到了沈政一的头上。
沈莲看到这一幕,吓地赶紧捂住了嘴。
鲜血从沈政一的额头落下,流落他面庞的还有酒水。
沈政一根本不敢躲避景隆帝丢来的酒樽。
沈承邑知道沈家这次大祸难逃,重重磕头道:“皇上,假画一事,是草民欺骗了草民的父亲,草民根本没有从南洋博物馆拍下此画,因为画价太高,草民看过此画后,便动了别的心思,想着回到商朝后,找名画按草民指示画下星君图呈给太后娘娘,此事草民的父亲毫不知情,他也是被草民欺骗了,皇上,太后,要罚就罚草民一人。”
“老三。”京妙仪猛地抬头看向沈承邑,他怎么能自己揽下所有罪名。
以假乱真是要被重杖责罚的。
京妙仪没想明白景隆帝早就想拿沈家开刀,只是沈政一是个老油条,屡屡被他脱身,今日假画一事,不过是给了皇上一个名正言顺打杀沈家人的理由罢了。 “沈承邑,欺君,但念在太后寿宴,不宜见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杖百下,处罚一万两金给居山仙士,把沈三拖下去,立刻行刑。”
“沈政一,身为礼部尚书,玩忽职守,呈假画做太后寿礼,德不配位,罢免尚书一职,留任六品礼部郎中。”
从正三品变成从六品,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想到,太后做个寿,沈政一掉官职。
沈政一却不能有半点不满,还要重重磕头谢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刘太后冷哼了一声,便起身,在宫人的搀扶下,下去换礼服。
居山仙士被请到了上宾,也就是沈政一所座的宴席,而沈政一的位子,被调到了后面第二排。
沈政一和京妙仪的面前一桌正是镇国公和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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