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他这个年纪的人, 多少有些浪漫、冲动的幻想,比如他就很担心,白真真会为了跟他在一起,把自己弄残废,一辈子陪他坐轮椅。
但现在听完她的话,郑柏觉得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孩。他输了,白真真比他疯狂多了。
“你别这样。”他突然觉得自己肩负重任,振作道:“我会好起来的!”
倒不是为了秦观宜,那孙子残废了叫活该,但白真真不能变成那种样子。
“我是说万一。”白真真道,“万一你好不起来的话。”
“别说了!”郑柏挥手制止她,“不可能,没有那种万一,我肯定会好起来。”
白真真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好。”
郑柏不能看见她笑,每次她笑起来,他就心惊肉跳的,生怕她忽然扑过来啃他一口。
“我出去玩几天。”白真真说,“你自己可以吧?”
什么叫她出去玩几天?
去哪儿玩?
还回来吗?
“什么我自己?我身边多的是人。”郑柏皱着眉头,臭脸道。
白真真挑眉:“那就好。等我回来。”
她说走就走。
郑柏还在想,她走之前,会给他一个离别吻吗?
然而没有,她拎着包就走出去了,一如寻常,好像只是出门买个甜点。
她走的第一天,郑柏很想她。
走的第二天,郑柏就控制不住地时刻想她。
走的第三天,郑柏的情绪开始不受控,觉都睡不着,医生给他开了一支镇定剂。
郑太太接过白真真的班,每天陪在自己小儿子身边。
她从不知道,陪在爱着的人身边,看着他痛苦却无能为力,是这样折磨人的一件事。
她很佩服白真真,总是轻而易举地化解他的焦躁,掌控他的注意力,令他保持好心情。
可她没办法拦着白真真,人家姑娘有自己的事情。
秦家与郑家的斗法,暂告一段落。
两个大集团,没必要斗得你死我活,秦家的其他股东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他们要求秦观宜向白真真道歉,这是郑家提出的唯一要求。
对股东们而言,只需要秦观宜低头,就能挽回巨大的损失,是非常划算的。
但是对秦观宜来说,这就很要命了。
向白真真低头?那个女人,凭什么?但他不得不向利益低头。 “抱歉,我说了些不得当的话。”隔着网络,他在视频中对白真真道歉,“你跟郑柏是朋友,我不该污蔑你们。”
“不原谅。”白真真听他说完道歉的话,直接挂断了。
他不值得原谅。
别的事都能揭过。但他拖郑柏下水,让人骂郑柏残废,白真真不可能原谅。
将手机收回登山包里,她将帽子卡紧,继续向上攀登。
她爬上南方一座秀丽的山峰上。
这里灵气充沛,是修炼的好地方。只是,白真真不打算修炼,她找到一块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把重金买下的玉牌拿出来,盘腿坐定。
源源不断的灵气,以她为中介,涌向玉牌之中。使得原本翠绿清透的玉牌,如蒙尘被洗,愈发艳丽明亮。
白真真回h市时,郑柏刚做完第二场手术。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比之前瘦了些,精气神都消散了很多,看起来病恹恹、郁气沉沉。
“谁让你来的?”见她推门进来,他瞬间流露烦躁,“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白真真离开的这段时间,郑柏从想她,舍不得她,嘀咕着她怎么还不回来,到渐渐沉默,不再提起她,也不想听别人提起她,希望她走了,最好再也不回来。
他们都骗他。他的腿好不了了。她会用什么法子,又会怎样绞尽脑汁,哄着他一天天高兴呢?
人的情绪是有限的,她努力使他高兴,必然消耗她自己。
郑柏希望她离得远远的,就像小王子,飞去很远很远的星球,遇到一只小狐狸,互相驯服,再也想不起b612星球上的玫瑰。
“亏我天天惦记你。”白真真嘀咕着,走到床边,“你居然不想看见我。”
郑柏的脑袋转向一边,神情阴郁漠然。
白真真坐下,从包装袋里拿出热乎乎的晚饭,埋头吃起来。
她在飞机上吃饭了,但是下飞机到这边有两个小时,她路过医院外面的烤红薯摊,没忍住香甜气息的诱惑,就买了一只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