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陆崇胥用一种很耐心地语气问他:“你哥知道你在外面是这个样子么?”
韩棠挑眉看了看他:“你想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他知道?”
陆崇胥目光幽深:“这都是小事,你当然不会怕,但这些事情,他一次也没问过你,对么?”
“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喜欢上谁会是什么样,我不说你也清楚,陆衍要真在乎你,会这么放任你,对你的事情。不闻不问么?”
他的目光扫过韩棠的油黑的发丝、长而翘的睫毛、还有灯光下微微有些透明的脸颊……
简直像只温顺漂亮的宠物猫,或许陆衍压根没想到这个对他千依百顺的男孩子,会有张牙舞爪的一面。但陆崇胥确信以陆衍的性子,事情只能是另一种可能——他无所谓韩棠是什么样子。
韩棠胸口微微起伏着,他眼角控制不住开始发红。
他想起那个雨夜,陆衍哽咽着抱着他,展露出的从没人见过的脆弱,还有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要靠近、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事情时的声音。
这一而再的拒绝,或许就是陆衍的保护,毕竟放过一个清清白白相处了四年的弟弟,比放过一个深夜拿来暖床的旧情人容易得多。
韩棠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陆崇胥太懂得怎么捏住一个人的软肋了,他不能按照这个人划定的思路往下想:“我哥不是你,做不出这种心狠手辣的事,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我认了,但你休想拿假设的东西来离间我们。” 陆崇胥脸上晃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掩盖住了:“你是个重情的孩子,你肯这么信任他,是因为他救了你,对么?但你知不知道,当年研究所的事,他并不只是旁观这么简单,你吃过的苦头受过得罪,都有他施与的份,他对你的那点好,充其量只是补偿而已。”
滋滋。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电流窜动的声音,韩棠一手撑在扶手上,硬是顶着剧烈的痛苦半站起来。
“我哥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陆崇胥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是我挑选的继承人,我怎么可能不让他参与我要做的事,这种问题你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除非你爱他爱的连这点理智都没了!”
韩棠重重地跌回座椅上。诸如震惊愤怒之类的情绪,洪流般涌上他的脑海。他咬住舌尖,想借着痛感将理智拉回来。
但是没有用。插在他心口的刀刃无声搅弄着血肉,太疼了,疼得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东西。
陆崇胥那些“替身不替身”的话,他还能勉强对自己说这都是挑唆,可这件事上,陆崇胥的话却是无可挑剔的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