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瑷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还留在原地的关宇程,继续享受着宫婢们轻轻扇动扇子送出的凉意,面容妩媚平静的瞧着外面的景致。
没有哪个奴仆出声提醒冼紫瑷,含玉公主家的驸马还在。
隐约有依稀的蝉鸣,听来似乎有些急躁,冼紫瑷眉头微微一蹙,随意的开口:“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去撵得远远的,也不晓得讨个安静。”
立刻,有人匆匆的离开,留下的几个全是冼紫瑷贴身的奴仆,各自依然垂着头,并不曾停下手中的事情,扇子依然慢慢的扇动,安静到完全听到不到他们存在的声音。
“关宇程确实是有事要求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关宇程突然开口,声音很稳定,一个字一个字,没有丝毫的急躁之意,“既然皇后娘娘身边已经没有了不可信任之人,关宇程就开口向皇后娘娘讨个恩典。”
冼紫瑷微微一笑,微微侧头打量着关宇程,顺手拈了个鲜嫩的水果放入口中,慢慢的说:“真瞧不出你是当年的关家二少爷,想当年曾是如何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有容颜,有作派,谈吐也惊人,如今面前却只有一个忍气吞声的男子,甚至能舍了颜面对本宫开口。”
关宇程并不表示对冼紫瑷语气里的嘲讽有何反应,只语气依然平静,一个字一个字不急不躁的说:“关宇程已经是落势之人,连含玉公主的玩物都算不上,何来颜面二字,关宇程留了这口气,不过是想要为自己去地下见列祖列宗之前寻个理由,免得见了列祖列宗,这脸就算是到了地下也羞愧难当。”
冼紫瑷淡淡的说:“那就说来听听吧。”
关宇程扑通一声跪下,以头叩地,声音清脆决断,“关宇程想要求皇后娘娘恩准,关宇程虽然身为驸马,却不能因此便要为含玉公主所为羞见关家的列祖列宗!关宇程要带含玉公主的女儿离开乌蒙国1
冼紫瑷浅浅一笑,轻声说:“那蝶儿长得美丽乖巧,如今也算是关家唯一的血脉,为何你却要带她离开,她的母亲是公主,她自然也会是公主,如此活着岂不是更好?”
关宇程头也不抬,声音却突然变得有些僵硬,慢慢的说:“如果皇后娘娘肯成全,关宇程一定不会再心中念念不忘关家的是是非非,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消失,从此后,关家再也不是皇后娘娘记忆里的人。至于含玉公主的女儿,想来皇后娘娘也并非真的待见,所以,还是让关宇程带她离开,远远的避开皇后娘娘,免得皇后娘娘心中难免别扭,瞧着那张脸心生他意。”
冼紫瑷再顺手拈起一枚水果,没有吃,拿在手中瞧着,口中轻缓的声音,没有情感起伏的问:“竟然想着和本宫做交易。”
关宇程突然间抬起头来,冷冷一笑,轻声说:“关宇程既然这样讲了,就不怕会丢了性命,这是直截了当的和皇后娘娘谈此事,在下知道皇后娘娘一向聪明过人,哪里会不晓得含玉公主与皇上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所谓关家的最后血脉其实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关宇程再怎么不堪,也不能让关家这个姓再蒙羞辱1
冼紫瑷依然是浅浅一笑,摆了摆手,“带他下去吧,就说本宫累了,回头和含玉公主说一声,先让驸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