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墨迹了。”青衣道童烦躁地踢了脚岸边沙子,“就这玩意你随便挖个坑丢进去都行,放海里都是图方便了。”
青衣道童满脸都是厌恶。
他觉着,这人自小在归一元宗长大,吃宗门的用宗门的,听说归一元宗的那位宗主还给他谋过一份好差事。
谁成想这叛徒半点不知道感恩,转头就跟魔族勾结上了。
魔族那群穷凶极恶的家伙,个个手上都沾满了老百姓的鲜血。那叛徒和他们共事,保不齐也杀过人。
修真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大爱苍生,焉能不恨?
白衣道童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就这么在海边丢不太干净吧,学生们说不定还会来这玩耍。”他说着,就把蛇皮袋背起来,踩上灵剑往天上飞去,喃喃道,“还是得走远了扔,扔的远远的,以免让蓬莱岛沾了晦气。”
最终,林云意的尸体在距离蓬莱岛极远的海域被放逐。
蛇皮袋里装满落石,又被施了封印咒法,永远沉眠于海底,永世不得超生。
“走了,回去交差。”
两名道童打着哈欠,一齐御剑回去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冥都。
烛火摇曳,华美宽阔的大殿内无一人敢吭声,全部屏息凝神,等着上头那位的指示。
褚翊坐于高堂之上,面容笼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
这位从尸山血海当中厮杀出来的城主,不打架不作妖的时候,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位闲散的富家公子哥。
他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根燃着的红烛,鲜红的蜡油顺着柱身滴落下来,在冥都阴森的光线下,像是从皮肉间渗出的血珠。
随着远处“噗通”的落水声,这根红烛的火忽然熄灭。
蜡油凝固,又在一息间化成红水淌了褚翊满手。
他身形微顿,颇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毛:
“死了?”
当初那家伙找过来的时候说的信誓旦旦,什么他是归一元宗的心尖宠,那些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
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就死了? 褚翊不高兴了。
他把红烛往地上一丢,支着脑袋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说:
“怎么办啊,浪费我付出的心血。”
褚翊转头跟旁边的夜叉鬼道:
“要不我们现在去攻打归一元宗吧!”
夜叉鬼:“……”
褚翊兴致勃勃:“就说我的小仆人在他们那翘辫子了,我去给他讨回公道。怎么样,是不是显得很真诚很正义?”
夜叉鬼:“…………”
夜叉鬼揉了揉额角:“属下觉得不妥。”
褚翊一抬手:“你觉得不算。”
他手指点了点,想到了什么,眉毛不爽地拧起来:
“没能把事情搞起来,我很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