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甩开了田湉的桎梏,疲倦地靠在墙上,无奈叹了声气。
这么能忍,一直忍到身体透支……这是吴曈所能做出的事。
他明白,这件事并不能怪心理医院,可心中郁结着一股气,不上不下,没有宣泄口,让他烦闷异常。
一道身影缓慢向自己靠近,姜珩抬起冰冷的目光,落在这个心理主治医生的脸上。
女医生慈眉善眼,再次向他鞠了一躬:“姜先生,没能及时发现吴曈的反常,是我的失误,十分抱歉。”
“没关系。”姜珩沙哑道,“他很能演,只要他想,他能骗过任何一个人。”
“包括姜先生吗?”
姜珩不解地看她。
女医生说:“您知道他有alha恐惧症吗?”
姜珩颔首:“我知道。”
“那么,他会定时来我们贝恩心理诊所治疗,这件事您不知道吧?”
姜珩哑然。
虽然他和吴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见他不说话,女医生了然:“您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吴曈有多喜欢您。宁愿承受平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也要咬咬牙,早点把自己的病治好,只是为了不让您伤心。”
“我不知道您和吴曈之间发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但他对您的喜爱一定比您想象中要深,而且深很多。”
“我和您说这么多,只是希望您在他醒来之后,不要责备他明明撑不下去还要硬撑。得这种病并不是他有意为之,他,以及他所爱着的您,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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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迷迷糊糊回笼,耳边是清泠的雨点声,淅淅沥沥地划过空气,拍打在玻璃窗上。
鼻尖环绕着浅淡的消毒水味,吴曈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听到房间门的开合声,他下意识地撑着脖子抬起头。
“你醒了?”轻轻关上门的alha愣了愣,随即又惊又喜地大跨步走过来,“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吴曈下意识摇了摇头。
闭眼前的最后一幕终于后知后觉地进入脑海,鼻尖仿佛还缠绕着狭窄的治疗隔离室里浓郁的alha气息。吴曈连忙深呼吸,感受到胸腔中都充盈着医院里虽然不算新鲜,但也不难闻的气味,才感觉自己稍稍活了过来。
姜珩坐到他的床畔,将他露出的还在打点滴的手放回杯子里,在omega忐忑的目光中,温沉宁和的目光望向他。
“小曈,不要再做那个治疗了。”
他说得开门见山,吴曈还没编想好昏迷的理由,就被他猝不及防地打断了思路。
“不行……”吴曈拒绝,“这个病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