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2 / 2)

管事腾地从榻上坐起,心提了起来,看着她问:“这话怎么说?”

“你只管说是不是了。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非但便溺有刺疼感,还尿频尿急,色黄浑浊。”秦流西坐回案桌后,道:“我看你脉沉缓,舌质黄腻,再之腰部酸沉,脐中引痛,这都是石淋之症哦。”

管事懵了,问:“什,什么石淋?”

“就是说你双肾这里,生了小石头。”秦流西指了指腰部双肾处。

管事跳起来:“呔你这小道长,胡说八道,这人怎么会生石头,你唬我呢?”

秦流西:“你不是医者,又孤陋寡闻,自然不知。肾主水,水结则化为石,故肾客砂石,肾虚为热所乘,热则成淋,所以谓石淋。正因为肾水结石,入膀胱,再入尿道,便溺时刺刮茎道,能不疼吗?”

管事听得云里雾里的,可以说人话吗?

倒是陈皮跟着秦流西多年,耳濡目染,却是听明白了,便咳了一声,摸了摸额上的汗,暗道,这是我家主子,是个大夫,行医眼中无分男女的。

秦流西继续道:“你平日惯爱辛热肥甘之品,还有豆类浓汤,且嗜酒如命却又不爱喝水吧?”

管事的心又是一跳,又说中了。

“辛辣肥甘油腻,一些大豆比如豆腐黄豆,还有熬得时长的浓汤,容易肾水结石,你又不喜喝水,自然无法排毒,久而久之,自然成石淋。”秦流西淡淡地道:“你也就是没注意了,既便溺有刺痛感,想来尿液也带些血丝了。”

管事白着脸道:“这不是虚火上升才如此么?” “你不信,可自行查看。”秦流西对陈皮道:“带他去后边,尿个尿,拿个清盆接一下。”

“得嘞。”陈皮带着管事往后边去了,取了一个白色的瓷盆,让他去尿,并体贴地介绍秦流西刚才所言,什么茎道刺刮的。

别说,原本还没觉得咋样,经秦流西和陈皮一说,管事就明白过来了,便溺时更是注意秦流西辨的症,觉得命根处可真有些麻刺了。

尿液没多少,他瞟了一眼,因着瓷盘白色,显得尿黄浊,还带了一丝的红,管事脑袋眩晕。

他只是考那个小道长的本事,咋给自己考出毛病来了!

秦流西其实说的没错,他饮食啥的都好荤,大肉肥腻,又喜酒,喝酒时必然一碟盐炒黄豆来下酒,而他是个下仆管事,整日听差又管着下边的人,忙起来是连水都没空当喝的。

这种种的,竟就得了那啥石淋之症?

管事再出铺子堂屋时,整个人蔫了吧唧的,看秦流西的眼神都怯了。

秦流西也看一眼那尿液,眉头都不带皱更不嫌腌臜的,道:“如我所辨。”

管事看她竟不嫌腌臜,脸红的同时也佩服,道:“那个,大师,我这是病?”

这是信了她,自主换敬称了。

“自然是病了,你如今已是开始溺血丝,证明已成砂石,不过还小罢了,若排不出,一直养大,再下茎道,那种痛可就是现在这样的刺痛,而是下不得床,直不起腰,痛得恨不能噶腰子了。”

管事听着她形容,冷汗津津的:“您,没唬我吧。”

“都说病从浅中医,我唬你做什么,这又不能吃的?”秦流西嗤笑,道:“你这病就是饮食所致的湿热蕴结,再加上气滞血瘀,才形成的石淋。你瞧啊,石乃有形之物,这玩意阻滞你体内气机运行,不通则痛,所以你便溺才会刺痛,若石子大了,阻滞更大,到时候就是剧痛难当。吃上几副药,行气化石,平日多饮水,以便排出砂砾石,这病也就好了。”

秦流西先取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放在桌子解说一番,然后取了纸笔,唰唰地开经方,所需药材也并不名贵,无非是海金沙、金钱草、鸡内金、车前子、滑石通草等一类清热利湿的。

管事看了看石子,想象这样的东西在肾内生长,再入了命根尿道,妈耶,他的双股都觉得颤痛了。

秦流西把方子递了过去:“随便一个药材铺子都可开药。盛惠,诊金十两。”

管事:“!”

秦流西笑眯眯的举着经方,想考我本事,我卷死你!

第362章 坏人好事不能迟

管事走出非常道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张经方,整个人颇有几分失魂落魄的,他明明是替主家来探一探这个非常道的虚实的,可探着探着他自个就探出了毛病,然后花出去十两诊金。

这一想,他又觉得有些尿急了,不过看了看手中经方,他折起来,又去寻了另一个医馆,可不得只偏信那小道长一面之词了。

然而当他寻到漓城最好的医馆,那老大夫也是辩出石淋,却还没秦流西辨得细也讲得明白,他要是问急了,那大夫的学徒还有些不耐烦呢。

管事也拿了一张经方,却是用秦流西的经方去别的药材铺子拿药了,他可不想这小石子越长越大,到时候痛得直不起腰就惨喽。

管事捡了药,就回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别苑,径直去了自家主子那里回话,而先前被他打发出去跟着谢冲的小厮,已是在主子跟前回话了。

“张管事回来了。”小厮退到一边。

张管事快步上前,向坐在太师椅的俊朗男子跪了下来:“大少爷。”

“起吧。”俊朗男子抬手,赫然就是秦流西见过的和丁家人一起的那位,周巍。

周巍饶有兴致地道:“福泉已经说了他打听来的事,你倒说说,你这边在那什么非常道听到的如何?”

“大少爷,那铺子,奇奇怪怪的不说,可店家,却是真有几分本事。”张管事连忙把自己在非常道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了,连自己的病症都没漏。 周巍本是好奇,毕竟他听到了小厮说的谢冲所遇的事,然后再听张管事的,好奇的脸色渐渐正式起来,双眼带光。

“你这石淋,之前就没注意过?”周巍眯着眼问。

张管事苦笑道:“老奴区区一个奴才,又非学医的,哪里知道这什么石淋之症,是闻所未闻,肾水生石,少爷听过?”

“自然听过。”周巍道:“从前永定候的亲弟,那钟二爷,也得过此症,听说痛得下不了床,恨不得把命根都给切了,寻医问药好些都不对症,后来是寻到了杜壬,才把这病给治好了,说排出来的石头都快有小指头大了,这一大胖爷们,愣是瘦了一半。”

张管事听得白了脸,略显肥胖的脸又渗出一层汗来,恨不得马上就去把药熬了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