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不是跟着他们来,是先到了。
景小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看秦流西她们的眼神仍有戒备,却又有几分尴尬,之前他一直觉得对方有备而来呢。
但现在看来,果真是个巧合?
乌阳看他们认识,有些惊讶:“你们竟是认识?”
“来的路上,借他们的车赶了一段路。”秦流西浅浅地笑着解释。
乌阳明白过来,看着景小四他们道:“那你们是错过了,若是当时就让秦道友给你医治,也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景小四呼吸微微一顿,脸有几分涨红。
他想起秦流西说的,她略懂岐黄,可替他扶脉,可自己只当对方有意接近,看作洪水猛兽那样避让了。
熊二惊叫:“族长你说要邀请过来的给小四诊治的高人,就是这位秦姑娘?”
不是吧,她才多大的年纪,刚及笄吧,可乌阳却对她推崇备至,还说她医术在他之上。
乌阳含笑点头:“是的,秦道友年纪虽小,可医术造诣极高,有她出手,公子这蛊毒剔除,必然事半功倍。” “道友?”景小四懵了下。
乌阳道:“秦道友是宁洲漓城清平观的坤道,师从赤元真人,玄门五术均有所猎,很是出众。”
景小四更尴尬了,对方不是狐狸精不说,还是女冠,出家人。
秦流西轻笑:“族长,您这是抬举我了,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她再看向景小四,道:“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这下景公子不会觉得我们特意跟着你了吧。”
景小四的脸腾地涨成了猪肝色,羞的。
熊二连忙上前,拱手说道:“秦姑娘,不是,秦道友,还是道长?”
“称呼而已,随意就好。”
熊二笑道:“那我还是叫秦姑娘吧,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兄弟一般见识,他这病就是被女人给祸害的,所以才对女子百般戒备,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纵然如此,也不可一竹竿打死一船人,保持警惕和戒备是好,可总把好人当贼办,将来少不得会因为偏执而造就许多误会,也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秦流西道。
景小四脸色几变,站了起来,拱手道:“抱歉。”
秦流西看他的脸色,道:“这是中了蛊毒?”
乌阳连忙把自己所诊所验给说了。
秦流西让景小四坐下,再让他伸出腕来。
景小四迟疑着,被熊二直接按着把手摆在桌面。
面子什么的,哪有小命要紧?
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仔细辨脉,半晌道:“脉弱沉濇,气机郁滞,看你口干气臭,夜不成寐,食不下咽?”
景小四抿了一下嘴,点了点头。
秦流西伸手摸向他的腹部,吓得他身子往后仰:“你做什么?”
“大夫讲究望闻问切,别作一副我想欺负你的样子。”
景小四:“……”
秦流西的手摸了过来,摁着他的腹部:“疼吗?”
景小四摇头,心想她是真的大夫吗,乌阳族长都没这样弄。
直到秦流西摁到下腹肠部位置,按了一个穴位,他轻哼一声,噗的一声排气。
景小四:“!”
有人吗,他想死。
熊二嗷的一声捂着鼻子,后退几步,嫌弃地:“景小四,你这是吃了什么大臭丸!”
景小四一脸生无可恋。
“有几日不排便了?”秦流西十分冷静。
景小四赤红着脸嗫嚅着:“五日。”
秦流西收回手,也用银针取了一滴血,放在手指捻了捻,还在鼻尖闻了一下,浓稠腥臭,像是夹杂了一丝腐烂了的虫味。 “族长认为这蛊虫死了?”秦流西问乌阳。
乌阳把药蛊放在她面前,道:“药蛊并无反应,应该是死了,但蛊虫是否排出,却难以寻踪。”
秦流西点头:“如果那蛊虫死在血管内,就难以排出了,蛊虫本身就以各色毒液浸泡喂养,经由血入五脏六腑,这毒素一点点的积着,即便不是活蛊虫,也对身体造成大的损伤,造成五脏六腑渐衰,生机渐弱。”
“确是如你所言。”
“我看他气机郁滞,肠鸣矢气,腹胀肠满,这难以排便,更使毒素难以排出,只怕久而久之,毒排不出不说,先因这大肠秘结梗塞而死。”秦流西道:“所谓阳结者,邪有余,宜攻宜泻。我的看法是,用药以大泄排毒,大开大合?”
乌阳笑道:“我亦有此意,只是我针法一般,还得托赖秦道友你。针刺打通经络,换血祛毒,用药可以朱砂柴胡龙蕨草琥珀牛黄……”
“蛊毒么,只怕还得用非常药。”秦流西似笑非笑地看了景小四一眼:“只怕景公子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