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让跟着跑了几天的邓大武回去了,也没给银子当辛苦钱,而是送了几张平安符,又给他两张调理身体的平安方,都是可以强身健体长寿的。
邓大武欢天喜地回家去了。
跟着秦流西几天,他可开了眼了,得知女娲庙害人,而他们则去把泥人偶毁掉,一路上遇着病人还会顺手扎针开药,有些人还会指点几句玄机,至于酬劳,却是随意,人家给啥她收啥。
这位女冠,心很善,看来过年之前,得来清平观上香请个神像回去供奉,一定保家宅平安。
秦流西不知自己拉了一家信众,站在最后一个泥人偶所在的家前,看了一眼这家宅,眉梢轻挑。
封俢凑了过来,道:“看了这么多家,这家金吉之气最是浓郁,看来这个泥人偶的婴魂,有些福运。”
秦流西点头。
这么厚的金吉之气,证明这人家有福运,降生在这里,肯定不会像那些反复轮回的可怜婴魂一般。
“你们找谁呢?”
身后,有人声传来。
秦流西他们回过头,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扶着一个差不多年岁的少妇,那少妇腹部微微凸起,已是怀胎几月了。
秦流西天眼一开,一眼就看出她怀的孩子是男是女。
“我们纯粹路过,看到这颗石榴树生得好,便多看了两眼。”秦流西指了指冒出墙头的石榴树。
小夫妻二人看他们生得这般俊,一身贵气,不似坏人,便相视一眼,笑道:“我们家的石榴树结的果子也极甜,待结果时,你们可来尝一下。”
“好。”秦流西笑眯眯地道:“我们就在寿喜坊的红白街,离这里也近,到时候肯定来。”
小夫妻没想到会这么近,便笑着说:“原来是邻居,你们只管来就好了。”
“相逢是缘,提前恭喜举人老爷弄瓦之喜,这孩子会给举人老爷带来福运的。”秦流西递了一个平安符过去:“这符赠举人老爷,祝您上京赴考顺利了。”
那青年愣住,直到手臂被娘子撞了一下,忙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秦流西这才带着封俢他们走了。
滕昭问:“师父,他们家的泥人偶不用处理?”
“已经毁了。”
封俢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师父本事大着呢,学着点吧。”
而那对小夫妻有些懵懂的回了家,一个老妇人看到他们,忙说:“回来了?”
青年点了点头,想了下,就把刚才在家门口的事说了。
老妇人愣了下便欢喜地击掌笑了:“看来是遇到高人点拨了,明年良哥赴考必定有好事。好,弄瓦之喜也不错,这还是你们头一个孩子呢,先开花后结果,就和咱家的石榴树一样。”
少妇听了婆婆的话,松了一口气,又道:“那人说孩子会给良哥带来福运呢。”
“她来了咱们家,就都是福运。”老妇人笑着道:“快进去吧,天冷着呢。”
少妇入了房,下意识地看向放在床前小桌供奉的泥人偶,一看又是愣住了,泥偶怎么熏黑了?
她过去抓起,感到一烫,手松开,泥偶掉落,碎了,而在它的腹部处,有些黑色细灰,像是刚刚被烧了一般。
少妇心头一跳,双手摸向肚子,像是感到她的抚摸,孩子踢了一下,她的眉眼柔和下来。 是孩子来了,所以这泥人偶功成身退了么?
少妇取来扫帚,把泥人偶给扫起来,拿到石榴树下埋了。
……
入冬以来,街上行走的人也少了些,秦流西他们回到非常道时,发现铺子墙边蹲了好几个乞丐,不禁多看了两眼便进了铺子。
虽戴着厚棉帽穿着青衣棉袄,滕昭的睫毛和眉毛仍是结了一层冰霜。
他看向自家师父和封俢,有些羡慕,修为到了他们的境界,半点不受这寒冷影响,衣着单薄,却是一点都不冷。
那老妖怪更是在外头披着一层纱衣,别提多骚……飘逸了。
“主子回来啦。”陈皮看到秦流西就迎了上来:“这次出去有点久,呀,封东家您也回来啦?”
封俢道:“我还以为小陈皮眼里都看不到我呢。”
“怎么会?”陈皮在封俢一副满意的眼神下又来了一句:“只是一时没注意到。”
封俢:“……”
这么大个人没注意到,就是比不得你眼里的小祖宗呗。
侮辱性太强!
万策也上前问了安,先是好奇地看了俊得不像真人的封俢一眼,再看滕昭睫毛上都挂了冰霜,道:“我去给小道长端碗姜汤来,陈皮哥,你给他们先上药茶吧。”
秦流西把滕昭推了进去:“去后灶房用热水洗把脸。”
看滕昭进去了,秦流西又问陈皮:“怎么知道准备姜汤了。”
陈皮便道:“这几日天气愈发冷了,前几日有人倒在我们铺子前面,老将军他们见着了,就让我们给了一碗姜汤,还给了些银子,让我们常备着,以防有人受不住寒好施善,附近有些乞丐得了消息都过来了。”
“怪不得门前多了些流民乞丐。”秦流西恍然大悟。
陈皮又说:“老将军舍了银子,我就干脆把药茶方子也都煮上了,有客人也好招待,没有咱们自己喝或是给外面的人喝也好,也没花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