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士:“该管还得管,白跑也委实不美,您就看在贤弟的脸上,帮帮我。”
他恳求地看着秦明淳。
秦明淳还有些生气呢,鼓着小脸道:“看我脸也没用,是钟兄你家老爷子要给我大姐姐没脸,他都说了让我们莫管闲事,我们还上赶着,岂不是真不要脸了?”
他是真的气到了,心里还有些对大姐姐不住,毕竟大姐姐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可那老家伙怎么说的,气死人。
当谁没脾气呢,还得上赶着捧他臭脚么?
秦流西好笑地睨了一眼给自己抱不平的弟弟,上学果然长进了,说话也一套一套的。
“对对对,是我们家老头子不讲礼貌,我代他老人家向你们赔个不是了。”钟进士退后一步,向他们长长一揖。
秦流西说道:“善人不必如此,凡事皆有定数……”
钟进士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她手上,赔笑道:“这是一点小赔礼,还望少观主别和我等俗人一般计较。”
秦流西低头一看,一千两的面值。
这赔礼,实在粗俗又豪横。
可她好喜欢啊!
但是,闲事莫管,也是要遵守的,人家没请,何必上赶着?
“贵府并没相请,贫道多管闲事,不好。”秦流西把银票递了回去。
滕昭抬了一下眼皮,又垂下眸子,她不露出这忍痛的表情,他就信了这话!
钟进士有些无措,可怜兮兮地看向秦明淳。
秦明淳见了有些不忍,但想到同窗归同窗,大姐姐才是自己人,脸面很重要。
“大师,请留步。”
几人扭头看去,只见钟族长惨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跑来,噗通地跪在了秦流西面前:“大师,请你救救我钟氏一族。”
第765章 金蟾夺生气
倒不是钟族长一点气节都没有,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急哄哄地跑出来,又是跪又是磕头的把秦流西请了回去,实在是情之所急,因为他最最看重的嫡长曾孙出事儿了。
这位钟博文也是钟进士的嫡长孙,今年不过八岁,却是咬文识字,聪慧伶俐,是钟氏最出色的一个孩子,也比他祖父更会读书,就连学堂里的夫子都赞他才思敏捷,天资聪颖。
而钟族长看重这嫡长曾孙的一个缘由不仅仅是因为他读书好,占了嫡长二字,是他出生时天挂霓虹,这令信奉风水的他更坚信这个嫡长曾孙会是钟氏一族未来的领航人。
但现在,这个领航人忽然就倒下了,奄奄一息,这让钟族长再不敢瞒些什么,立即扑出去去跪求秦流西救人。
比起这宝贝嫡长曾孙,气节算个屁。
秦流西悟了:“针不刺肉不知道疼,懂了!”
钟族长脸色紫涨,有些讪讪。
钟进士则是急得唇角都要起泡,催促着秦流西走快些,那可是他亲孙子,比自己还宝贝的孙子。
这好好的,说倒下就倒下,这不要他老命么?
一行人赶到钟博文那小院,围了不少人,里面还传来哭声,以及问着大夫怎还没来的斥骂声。 钟进士沉声道:“该干嘛都干嘛去,别在这堵着。”
围观的人作鸟兽散。
钟进士则是把秦流西引了进去,一边把屋内的人驱赶出来,来到孩子床前,一个穿着秋香色衣裙的女子在床边嚎哭着。
“文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媳妇也不活了。”
而另一个穿着暗红衣裙的中年妇人,同样抹着眼泪,看到钟进士就跟看到了主心骨,站了起来红着眼道:“老爷,你回来得正好,小文他……呜呜。”
“别哭了,你带着程氏让开,让少观主看看。”钟进士示意她和儿媳妇让开,又看向秦流西:“少观主,您看。”
秦流西已经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的孩子脸色乌青,生气在飞快流失,三把阳火,左肩膀上的已经熄了一朵,右肩的一朵则是要熄未熄,头顶的那朵则是微弱得很。
“左肩阳火熄了,他去哪儿来?”秦流西一边问,一边取了朱砂在钟博文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符文,右肩也是,保着这两簇阳火不灭。
钟进士看向儿媳妇:“孩子跑哪去了?”
“今儿是小文生辰,虎子他们就和他上了山,谁知道他忽然就厥过去了,是虎子他们几兄弟背着下来的。”程氏哭着说。
钟族长面露沉痛说:“是去了神庙。”
钟进士如今已经知道那所谓神庙有些诡异了,眼下也不是在指责他爹的时候,便看向秦流西,问:“少观主,你说阳火熄了,那是?”
“百汇聚鼎,左三阴过肩,右三阳过肩,此为人之三阳之火。百汇也就是头顶这把火称为玄煞之火,主长生不灭,这把火至关重要,一旦灭了,这一生也就完事了。而右手三阳为疾煞之火,主阴阳和合,又称无名火,照的是人的右半边身。左手三阴为佞煞之火,主寂灭不生,和无名火相对称,照的是左边身,又称阳火,主人的阳气强弱,阳气弱,癔症生陷癫狂,重则癔症冲脑置意识失,这孩子的阳火已经熄了,才会昏迷不醒。”
“什么?”程氏软软地倒了下去。
钟进士的妻子刘氏被儿媳这身体压下来,险些栽倒在地,也眼泪迷蒙地看着孙子。
滕昭从背筐里取出一瓶药油,在程氏鼻下嗅了嗅,又在她人中上一掐,程氏一醒就要嚎哭,他立即道:“别急着哭,听我师父怎么说。”
程氏慌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是金蟾,是它要夺小文的命。”钟族长磨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