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寿元已献奉是拿不回的,生气又被汲取过,此后身体兴许会弱些,如今他的三把火已经重燃,但微弱,容易招邪祟。”秦流西拿了个玉符给他:“这是平安护身玉符,给他随身戴着,另外多晒太阳,也多锻体,可使身体强健些,最重要一点,心存善念,广积阴德。”
听到孙子献奉的寿元已经拿不回来,钟进士的心都凉了,又听得孩子身子孱弱又易招邪祟,眼泪更是涌上了眼眶。
啪啪。
钟族长啪啪的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喃喃地道:“怪我,都怪我。”
钟进士是想责怪他,但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商人逐利,贪婪的大有人在,他家这老头也是其中一人,一时贪婪,却是铸成了大错。
“那我们族?”
秦流西淡淡地道:“没有了这金蟾,招财聚宝是别想了,你们钟氏接下来准备破财吧。”
钟族长一愣:“破财?”
“它给你们招财聚宝,也是把别人的财运夺来,从前拿了多少,就要散多少,这才公平。”秦流西漠然地看着他道:“接下来,你们的生意可能做啥亏啥,我跟你说散掉大半家财也不是说笑。左右是散财,倒不如把这财拿去行善,为你们钟氏一族的子孙积个阴德。”
钟族长自嘲一笑:“也就是说,这些年汲汲钻营,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
“供三足金蟾确实能招财纳吉,只是你们供了个假货才落得如此下场。”
假货金蟾:我都装死了,就别点名了!
入夜,钟进士安排秦流西他们住下,隔日才离开钟家庄。
秦流西不知钟氏一族会如何处理这事,神庙已废,假金蟾被她带走,两方的联系已经中断,钟氏族人的生气不会再流失,但要还想像以前那样,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却是不可能,而是做啥亏啥,把得来的都散出去,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停了。
离开钟家庄之前,秦流西特意找了钟博文,单独说了几句话。
而在他们离开后,钟进士便问他孙子,秦流西说了什么?
“爷爷,没什么的,她只是让我去知河学馆读书,拜唐山长为老师。”钟博文递给他一封荐书,却没把秦流西的话说全。
少观主说,他的寿元不长,要为民请命,成为一个好官,必得要少年成名。
“爷爷,钟氏会有变,曾爷爷只怕心有余力不足,您休学回来主持大局吧。”少观主还说,他家爷爷没有为官的可能,那就不要在学馆浪费时间了,还是回到族里张持吧。
他们钟氏得乱上一阵了。
在秦流西离去后,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入了钟家庄,回到家中,把怀里裹着红绸的小神像供在了香案上,划破手指,血滴落在神像灵台,虔诚地跪下拜祭,只要诚心供奉,真神会保佑他长生,什么生气流失,不存在的。
听着这祈拜,神像本来温润的面容,像是勾出了一丝邪笑。
第770章 祖师爷自闭了
到钟家庄时由钟进士作陪,回程时他要留在村里理事儿,只能安排了家里的仆从把秦流西他们送回去。
秦流西无所谓,反正酬劳到手就行,这不,她摸着占了小半个车厢的三足金蟾像斯哈斯哈的,只差没流口水。
滕昭忍了又忍,没忍住,问:“这东西您要回去,是打算溶成金块还是熔成金汁浇在祖师爷身上?”
祖师爷抖起来了,这孩子是懂我的,比他师父讨喜多了。
秦流西道:“熔了作甚?咱们不是修建了新殿,正好在那设个供台,我重新加持一下这金蟾,再放上去,也受一受信众香火,让大家也发发财。”
祖师爷:我自闭了! 滕昭:“你确定不是想让咱们观发财?”
“咱们不叫发财,叫香火旺。”秦流西纠正他的话。
切。
忘川摸着金蟾,突然凑了上去,咬了一口,看到那多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兴奋地道:“师父,是真金。”
滕昭抽出帕子,嫌弃地擦了擦她的嘴巴,皱眉道:“你是不是傻,扑上去咬,也不嫌脏。”
秦流西也是哭笑不得,道:“这可是被蛤蟆那家伙尿过的,你嘴里麻不麻?”
她还看了被熔化了的那一片,肉痛得很,一拍装着废材蛤蟆的玉盒,败家子。
蛤蟆:只要我装死,她就恁不到我,我真是个小机灵癞疙宝。
忘川捏着嘴巴,道:“师父,这是真金,摆在殿里,会不会招贼啊?”
秦流西眼一瞪:“我看谁敢!”
滕昭叹气,别说,这么大个纯金三足金蟾,梁上君子谁看了不眼馋?就算顶着祖师爷责罚,都愿意一拼,万一就偷走了呢?
祖师爷再度支棱起来:没错,熔成金汁浇我身,谁偷谁倒霉!
秦流西说道:“新殿摆这个,招财纳吉,也招香客喜欢,要是它争气,灵验得很,咱们清平观的香火只会更旺。”
轰隆。
外面传来一声雷响。
秦流西看出去,原本放晴的天全暗了下来,就要下雨了,雨势不会小,她对赶车的仆从道:“看前面可有躲雨的,躲一躲,要下雨了。”
“得嘞。”
马车又跑了一阵,又放慢了,仆从的声音从车辕处传来,道:“大师,有车子陷坑里了,可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