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璟双腿一紧,正了脸色:“放心,不会辜负了你的信任。”
秦流西冲他摆摆手,又跟孙大夫交代了一声,给秦明彦继续施一次针散淤以及后期护理种种,对秦伯卿也道了一声再见。
秦伯卿直觉不对,多嘴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事?”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些不安。
秦流西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挺急的,我先走了,你们等着消息就行。”
她说完,就在百草堂的后院消失。
孙大夫揉了揉眼睛:“?”
权璟心情澎湃,他现在问道学术不知道赶不赶得及,若是学到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术数,敌方阵营,岂不是任他来去自如?
不过,他心中也明白,这攸关天赋。
权璟看向孙大夫,笑着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孙大夫一激灵,道:“呀,我刚想起炉子上熬着药了,瞧我这记性,真是老了,啥也记不得,后生,你刚才问什么?”
权璟笑着挥手,懂事就好,别啥也往外传,为她带来麻烦。 漓城秦府。
所有人都围在了秦老太太的院子里,神色慌乱又惊惶,更多的还有茫然。
好不容易家中等来了秦家要平反的好消息,老太太却是要倒下了吗?
“二姐,要是祖母她……”
“闭嘴!”秦明月瞪了妹妹一眼,那些不吉利的话,胡说什么。
秦明歆嘟起了嘴,心想你还骂我,这最急的还不得是你,要是祖母没了,还得守孝,你这谈婚论嫁的年纪,出了孝都十六七了。
秦明月何尝不知自己急,但急归急,那等不吉利的话真说了出来,万一好的不灵丑的灵怎么办?
她眉眼都染上了忧愁,为祖母,更为自己。
屋内,王氏等人紧张兮兮地看着长生殿的毛大夫施针,看他眉头深锁,个个脸色发青。
这谁曾想,老太太出个恭,还能一头栽下去起不来了呢?
毛大夫起了针,也不见老太太睁眼,再度扶脉,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王氏她们,摇了摇头:“老太太本就犯过卒中,这两年也是情志郁结,忧思忧虑,对于养生是为大忌,如今她再度摔倒,于身体更是雪上加霜。老夫医术不精,只怕……你们准备一下吧。”
王氏几人唰地白了脸,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西儿,快叫西儿回来啊。”谢氏嚷着。
王氏面露悲切,并没有说话,前晚她见过秦流西,这两日却是不见,岐黄也说她不在府中。
顾氏说道:“我让李成去道观找。”
岐黄却已经带着人过来了,带的是滕昭,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道:“主子在赶回的路上,先让昭昭看看。”
“他只是个孩子,懂什么。”谢氏快疯了,滕昭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滕昭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上前扶了脉,眉头深锁。
毛大夫也认得滕昭,知道秦流西是他师父,见他小小年纪已经会扶脉,也没说什么。
其实老太太这身体接连遭受打击,已经是强弩之末,别说是滕昭了,就是他师父来了,只怕也只是吊着命,活一日是一日的。
滕昭神色有些凝重,老太太的脉象太慢了,两三个呼吸才跳一下,气机沉缓,凶多吉少。
“师父说过,犯过卒中的且上了年纪的老人最怕摔,老太太身边理应不离人,怎还摔了?”滕昭看了王氏几人一眼。
王氏下意识地看向谢氏,眼神锋锐。
谢氏垂下头,抿着嘴瑟瑟发抖。
老太太要出恭,本该是丁嬷嬷服侍的,是她想从老太太这里抠银钱置办首饰参宴,就去讨好表孝心,结果老太太出恭不顺,蹲得久了,味道又难闻,她就借口去取水,就转过身走了几步,背后就传来咚的一声,老太太已经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谢氏心虚极了,要是老太太真的没了,她怕是这辈子都直不起身来。
滕昭没指望从她们这里得到答案,就对岐黄道:“我施针的效果也不行,等师父回来,先给她灌下参汤。”
那参汤,是小人参精的参须熬的,就算不能起死回生,也能吊着命等秦流西回来。
只是老太太这身体也确实差劲,怕是师父回来也没办法,因为这是老病,是寿命将尽,除非师父去地府改生死簿。
但她会吗? 不可能的。
一来这是有悖天命的事,二来秦老太太也没重要到秦流西肯为她冒这个险。
如今秦老太太昏迷不醒,岐黄便取了一根芦苇管,吸了参汤顺着老太太嘴角一点点的灌下去。
毛大夫有些馋,这参汤闻起来十分浓郁好闻,是极品老参吧。
长生殿最好的参也有千年的,却已极难得,而这一碗参汤,也是不遑多让。
一碗参汤灌下去,老太太虽然没有醒来,但气息却好看了那么一点点,众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能吊着就行。
滕昭再次摸上脉搏,跳的虽然慢,但比刚才几个呼吸才跳一下要来得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