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元节那晚柳相为何要与云时卿扯上关系?如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有损柳相的清誉啊!”
话锋落在柳柒身上,他不得不给出解释:“述律公主入京之前曾接触过云时卿的人。”
有人不解:“这与洗尘宴有何关系?”
陆尚书蹙了蹙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定是想利用和亲的名义把二殿下送出关外,然后扶持三殿下坐上储君之位。不过此举太过冒险,陛下不会轻易送皇子和亲,所以云时卿便与述律公主串通一气,断二殿下羽翼,择柳相为夫。”
一旁那位大人扼腕道:“可是柳相也不必拿自身名节做赌,如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柳相以后如何成家立室?”
柳柒淡淡一笑:“事出从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这种深陷党派之争的人,成了家反倒是累赘。 廊下风声阵阵,吹得护花铃叮当作响。短暂的沉吟后,栋梁们又抛开话题谈了些兴致之事,末了陆尚书眉开眼笑地举起酒杯:“诸位,请!”
几人纷纷回敬。柳柒一口热酒还未入喉,忽觉丹田内隐若有炉火在炙烤,他只当是花雕醉人,并未在意。
但很快,这股火愈燃愈烈,似被劲风勾动,游窜至四肢百骸。
周身气力仿佛在这一刻脱了骨,酒杯倏地从他手中滑落。
“柳相?”
“柳相这是怎么了?”
柳柒耳畔一阵嗡鸣,已分不清是谁在关切担忧。
他知自己中了阴招,可眼下这几人均是信得过的知交同僚,断无加害他的可能。
少顷,柳柒强忍不适起身请辞:“在下身体略感不适,恕狂驾之罪。”
众人并未阻拦,叮嘱几句后目送他离开了雅室。
风雨渐盛,吹打着游廊里的护花铃,叮铃叮铃,宛如鬼魅鸣嚎。
柳柒离开雅室后并未走出梅院,而是推开了游廊尽头的那扇门。
身体的异样来势汹汹,若是以这副模样出去,定然比当着满朝文武断袖更加可耻。
沉浮官场多年,柳柒见过的腌臜手段数不胜数,却没想有人胆大如斯,竟敢对他下手。
梅院里每间雅室的陈设不尽相同,柳柒体如炉火,炙热难挨,他虚软无力地绕过屏风行至暖阁,旋即解开大氅,掬一捧室内莲池里的清水浇在脸上,而后静坐,调理内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