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卿道:“我和你一样。”
柳柒没去想他这句话是何意,当即挣脱了手疾步离去。
赵律白只用三天时间便攻下了安化县,继而率大军往华池县挺进。
昭元帝早在七月初便已收到了柳柒从庆州传回的急信,他在信中写道:庆州突逢变故,军机遭人泄漏,致使两万邺军受伏,军师左甯亦惨遭不测。事出从急,臣自请留在庆州查明真相,待到归京,悉凭圣上发落。 抗旨之罪非同小可,即使他查清了叛国之人,也只能勉强将功抵过,更何况罪魁祸首欧阳建已死,甚至连唯一能证明他叛国的景禾也撞墙自尽了,一切都死无对证。
——不,还有张仁。
若是能将其活捉,便能查明他和欧阳建叛国之事是否是受人指使所为。
初四那日,前方传来军令,道是大夏国派了五万精兵协助回元,在华池县与邺军交战,赵律白不敌,遂命云时卿率兵前去支援。
后方营地仅剩三万余兵马,云时卿当即带领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前往华池县。
临出发前,竟见柳柒也穿上了铠甲,他立刻把人拽进营帐之中低声斥道:“你在胡闹什么?”
柳柒因欧阳建一事与他疏远,这两日里鲜少搭理过他,此刻被这般质问,也只是淡淡地应道:“我的功夫不比你差,也能上阵杀敌。”
“上狗屁的阵!”云时卿忍无可忍说了粗鄙之语,“你挺着个肚子准备杀谁?王爷如今不在军中,我便是主将,就算你是丞相也得听从我的命令!”
柳柒道:“我连圣意都敢违抗,还怕违抗军令不成?”
云时卿一声不响地注视着他,倏尔掐住他的下颌,轻笑道:“你这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柳柒轻掀眼帘,问道:“云将军,我能随军出征吗?”
云时卿本想说不能,可他心里清楚,以自己这位师弟的性子,即便此刻把人绑在这里,他也会想尽办法脱身赶往前线。
思虑再三,云时卿只能妥协:“我知道劝不动你,但请你记住,无论何时都莫逞能,一切以自保为主。你若真担心赵律白,我会拿命护住他的。”
柳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握住佩刀往营帐外走去。
大军晌午从庆州出发,入夜后方才赶到华池县。
止几日不见,赵律白的皮肤竟晒黑了不少,本该是金尊玉贵的小王爷,如今却多出了几分野性与血性。
见到柳柒时,他眼底依然有藏不住的喜色,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担忧:“砚书,战场上危机四伏,你……”
“殿下不必担心,”柳柒笑道,“臣会一些防身之术,不会拖殿下的后腿。”
赵律白解释道:“我并非此意,实乃不放心你。”
云时卿眉眼微弯,语调和缓:“柳相也不放心王爷您呢,如此情谊,当真是令人感动。”
柳柒懒得理会他的尖酸刻薄,转而向赵律白询问明日作战之事,直到亥时过半方才歇息。
回元如今有大夏国出兵相助,兵力上占据着莫大的优势,不过云时卿这两万援军的到来对邺军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即便人数不敌,但胜在阵法布略得当,可以巧妙迎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