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骨牌的确可以驱散睡意,柳柒此刻刚吃完药,没多少兴致上桌,便抱着棠儿在一旁观看,司不忧、陈小果以及云时卿各坐一方,依次取了牌。
陈小果是个新手,正是上瘾时,但出牌时老是喂了另两家,朱岩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便小声提醒道:“再摸一张牌。”
见司不忧出了天地分,忙撺掇陈小果跟一个恨点不到头,云时卿当即接了锦屏,陈小果在朱岩的提醒下掷出不遇,云时卿当仁不让,掷了四红沉。
牙牌若不行令,兴致要少一半,不过今晚有陈小果这位喂牌猛将,即使不行令也能得趣。
柳柒抱着棠儿走到陈小果身后瞧了一眼,出声提醒道:“双三搭两幺儿。”
陈小果盯着牌看了几息,恍然大悟般叫了一声:“哎呀!还真是!”
然而他刚一出牌,司不忧就用梅花配了长二,直接被云时卿的锦屏六幺截胡,陈小果愣在当下,咬牙道:“好哇,公子看似在帮我,实则是为了让你夫君赢牌!” 柳柒也愣了愣,笑道:“我本意并非如此。”
陈小果含泪掏了银钱,嚷嚷道:“再来再来,今晚谁也别想从贫道手里再赢半个子儿!”
几人轮番上阵,陈小果最后输得一干二净,他虽一直在埋怨,可眼底的喜色却是藏不住。
柳柒因受余毒滋扰极其嗜睡,熬到亥正便困乏难当了。云时卿见状,遂带着他和棠儿回到寝室内,柔声说道:“柒郎,睡觉罢。”
柳柒摇了摇头:“我还不困,晚些再睡。”
云时卿道:“不用守岁了,你的身体要紧。”
柳柒轻手轻脚地把棠儿放在榻上,旋即拉过云时卿的手,让他坐了下来:“那你陪我说会儿话吧,我熬到子时便睡。”
云时卿揽住柳柒的腰,让他倚在自己肩头:“往年守岁时,你都在做什么?”
柳柒细细回想了那几年的除夕夜,如实说道:“和孟大夫他们玩骨牌,或者去书房抄经文。”
静默几息后,云时卿问道:“只是这样?”
柳柒点头:“嗯。”
云时卿捏了捏他腰际的痒肉,又道:“我听说去年的除夕夜,赵律白没有留在宫中,而是在你府上待了一宿。”
柳柒道:“却有此事,不过他是在宫里受了委屈才来找我的,又贪杯喝了些酒,来相府没多久便睡着了,我和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云时卿道:“我没有怀疑柒郎,只是后悔那个时候没有翻墙来陪你守岁。”
柳柒不禁失笑:“彼时你我水火不容,焉知我不会把你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