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云时卿疾步逼近,可淮南王府的后院里不知何时涌入了数之不尽的皇城司禁卫,他们将云时卿团团围住,纵然他武功高强,此刻也插翅难飞。
棠儿呼吸困难,不由瞪着腿开始哭泣,嘴里仍在断断续续地唤着“爹爹”。
云时卿怎么也没想到,赵律白竟在临死之前来了这么一出戏码,素来只听命于帝王的皇城司居然还甘愿为他卖命!
棠儿眼下命在旦夕,柳柒在宫里的处境定然也不好受。
云时卿与禁卫们交战许久已初显疲态,后背也不知在何时挂了彩,他试图劝降院里的禁卫军,可这些杀人如麻的禁卫仿佛失聪一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打杀声反而更加激烈了。
赵律白捏着棠儿的脖子,终是没有下狠手,在孩子即将咽气之际松了力道,小孩的脸上挂满了泪痕,青紫一片,甚是可怖。
待棠儿的面容恢复几分血色后,他又去掐孩子的脖颈,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他像个疯子一样折磨着棠儿,片刻后把棠儿又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哄道:“棠儿别哭,二叔方才不是故意的。”
棠儿对他畏惧不已,只能一个劲儿地挣扎,赵律白哄得不耐烦了便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正要动粗时,忽觉空中有一道气劲直逼向他的面门,他下意识往侧方闪躲,那气劲击中了身后的板壁,骤然生出几道裂纹。
来人是柳柒。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冷厉的脚步声往内院涌来,司不忧和卫敛率兵来到此处,将院中的禁卫们包围起来。
“你们……”赵律白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们怎么来这里?明明……明明……” “赵律白——”柳柒的刀刃上还在淌血,那袭赭色的帝王常服也被血迹浸透,正是方才在宫里与皇城司一众乱臣贼子搏杀时所沾染。
他握着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语调却冷淡如冰,“京中禁卫虽多,但并非人人都愿意助纣为虐,正因为你的执念,汴京城内又多了几万亡魂。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赵律白压根儿不管皇城司的禁卫死伤如何、是否还愿意效忠于他,情急之下再次扣住棠儿的脖子,目眦尽裂地道:“你若还想要你儿子的命,就站在原地不要动!”
柳柒对他的恐吓不为所动,仍在继续往前走。
赵律白的五指倏然收紧,他想扭断棠儿的脖子,可是面对柳柒时,他竟使不出多余的力气来。
两人相处了七年之久,对彼此早已知根知底,赵律白很清楚柳柒视此子如命,柳柒又何尝不知,赵律白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留一些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