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卿笑道:“那就把洛先生请回来。”
柳柒道:“洛先生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此番我登基先生也因抱病在身未能入京受封,如何再操劳孩子的功课?”
云时卿问道:“那柒郎可有合适的人选?”
柳柒道:“沈离此人倒是不错。”
云时卿思索片刻,笑道:“沈尚书也是状元出身,又在大理寺任职了几年,个性刚直,的确适合教导棠儿。”
静默半晌,云时卿又道,“柒郎要册封棠儿为太子吗?”
柳柒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不立他立谁?只是他现在尚小,等知事时再行册封大礼也不迟。” 搭在他腰上的手隔着衣料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云时卿贴着他的耳朵道:“陛下若是想要,我们还能再生一个。”
柳柒之所以能产子,是因为昆山玉碎蛊作祟,如今没了蛊虫,自然无法再受孕,更何况他生产时九死一生,孩子也差点没能保住,这样的苦他不会再受,云时卿也不可能让他再经历一次。
然而在床上时,云时卿总爱拿这样的话逗他,寻些情趣。
柳柒按住那只作乱的手,小声提醒道:“棠儿还熟睡着,你别乱来。”
“没乱来,”云时卿反握住他的手道,“柒郎今日累了一天,快些入睡罢。”
柳柒道:“棠儿虽是你我的骨血,但他终究是赵室子孙,待入主东宫时,我就给他改回赵姓——晚章意下如何?”
云时卿道:“姓柳也好,姓赵也罢,全由柒郎做主。”
“那就叫他闻棠——”柳柒道,“赵闻棠。”
云时卿点头应道:“嗯,闻棠。”
半月后,纳藏、大理等友国纷纷派使臣前往汴京恭贺新帝继位,今次纳藏派遣的使臣乃新任工布王乌鲁森图,两年不见,他已从当初的稚嫩少年成长为领导一方的王。
柳柒在集英殿设宴款待了来使,席间云时卿见乌鲁森图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柳柒,心里微有些不快,却也没怎么刁难对方。宴席结束,乌鲁森图又求见了柳柒,柳柒便命人在御花园内摆置茶点,而后宣乌鲁森图瑾见。
乌鲁森图一袭藏式红袍格外惹眼,五官被夕阳余晖衬得颇为刚毅,举手投足间俱是王者风范,与当初在成都时缠着柳柒的少年郎大相径庭。
他用纳藏的礼仪向柳柒和云时卿见礼,转而在石桌的另一侧坐定。
柳柒道:“朕记得工布王爱吃清淡的茶,这是今年早春的玉露,产自武陵施州,由蒸青炒制,条索紧细、圆直,形如松针,味清而有回甘,你尝尝。”
乌鲁森图没想到他竟还记得自己的喜好,不由抬眸多看了两眼:“多谢陛下恩赐佳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