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榛。”
宋书灵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两秒,继续往下。
出生时间不详,孤儿,被柳坡巷的张友礼捡回去抚养大,具体的细节和手续已经无从可考,只知道阮榛从此开始入学读书。
成绩拔尖,但是综合评定分不高,没什么特长,老师和同学说他像只树懒,能不动就不动,对于各种活动毫无兴趣,总是想方设法躲着开溜。
似乎是个喜欢藏在角落的孩子。
倒也不阴暗,没什么坎坷或者心结,宋书灵拿起张打印的照片,上面是阮榛的高中毕业照,阳光下,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在打呵欠,懒洋洋的,眼睛眯成小月牙。
在今年,拿到了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
到这里,是很平凡的生活轨迹。
仿佛能看到一个巷子里长大的男孩,一点点向外奔跑的模样,追逐光的模样。
宋书灵想起早上收到的信息,助理补充的那一条。
“上周末,大少爷打过招呼,以阮榛的名义办理了退学。”
空气沉闷,发黑的云层翻滚,隐隐的雷声中,宋书灵把文件放回书架。
-
阮榛一直在做梦。
却又时常惊醒。
他的视线聚焦在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上,又很快随着意识不清而涣散,似乎有人在照料自己,不,阮榛分辨不出,只感觉额发被捋起,覆上冰凉的毛巾。
指尖因为用力而褪去血色。
不要。
快拿开。
他太冷了。
阮榛浑身都在抖,他紧紧地攥着被角,努力蜷缩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行,冷得骨头都又酸又疼,眼睛看不清楚东西,隐约看见窗帘的轮廓。
他挣扎着爬起来,想给其扯下。
双手被按住了。
“别乱动!”
宋书灵给人重新按回去:“发什么疯?”
没他的交代,管家和佣人都不敢进这个房间,以至于过了两个小时,宋书灵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没安排人照顾阮榛。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发烧而已,宋书灵曾经玩飙车给自己弄骨折,也没见眉头皱一下,所以小小的头疼脑热,不至于出现大问题。 他只是突然想起来,阮榛要小米粥,要西红柿炒鸡蛋。
两样东西送来了,人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