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件事的关键就不在乡公的身上,而是在庙堂之中,在诸多贤良之手。”
王肃一愣,忽然又开口说道:“其实乡公也没有说错,因贤人遭受蛊惑而无视他平日里的清名,诛其宗族,实在有违天和...”
他只是说了一句,又赶忙停止,不敢再说了。
他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郑袤,眼神格外的复杂。
“您说,乡公是不是也考虑到了这些东西?”
“他是否也是与您一样的想法?”
“他到底图什么呢?”
郑袤这次却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要不,再让华表去找他谈谈?”
“毕竟这件事因我们而起,无论大将军如何解决,我们都撇不清关系...”
王肃试探性的询问道。 郑袤站起身来,“臣愿前往,与曹公一叙。”
王肃大惊失色,“哎呀,怎么能让您去呢?大将军还不曾下令,与他冒然接触,实在太危险...”
郑袤笑了笑。
王肃本来就是想让自己去探探口风,华表是什么样的人,王肃能不知道吗?他提出华表,不过是逼自己去而已。
可郑袤并不害怕,他请命道:“此事因我们而起,知道些虚实,禀告大将军,这是我们的职责,怎么能逃脱呢?请王公勿要担忧!”
王肃欣慰的抚摸着胡须,赞叹道:“真君子也!”
.........
此刻,在元城东部的一处府邸内,郭建紧张不安的坐在内屋,面前堆满了各类的纸张,地面上铺满了废纸。
郭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束完还要糟糕。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响声。
“谁?!!”
郭建惊恐的抽出刀来,看向了门口。
“将军,是我。”
“有一人求见....说是有要事告知...”
“谁??”
“是我!!”
一人猛地推开了门,在骑士惊愕的眼神里闯进了内屋,郭建定睛一看,却是吓得半死。
这人他认识,是曹髦府邸里的那个人,那府内都是些鸟人!
郭建惊恐的叫道:“赶出去!将这个人赶出去!”
来人正是杨综,杨综仰起头来,大声的呵斥道:“郭叔始!你是想要死吗?!”
“我这次是以庙堂所派的监国谒者的身份来找你,伱居然想将我驱逐出去?!”
听到这呵斥,郭建顿时慌了神,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杨综则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勿要担心,如今,我们两人的处境,颇为相似,你或许认得我,我曾经担任大将军的主簿,后被宣文公所赦免,后与大将军不和,因为征西将军得看重,免除了死刑,流放到地方为官。”
听到杨综这么说,郭建急忙挤出了笑容来。
“原来是杨公!先前我未能拜见...”
“好了,废话不必多说,我本来是想在这里等着征西将军的征辟,没想到,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吗?曹髦要害死我们了!”
说起这件事,郭建欲哭无泪,“我如何不知道呢?不只是害死我们,只怕连宗族都难以保全啊!所有涉及谋反的人,都要诛三族!”
“杨公!!您有什么要教我的吗?” 杨综轻轻抚摸着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借力打力!”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将军肯定会认为是你们郭氏在暗中指使,大将军为人多疑,从不轻易相信别人。”
“想要保全宗族,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件事闹大,闹得众人皆知。”
“啊??”
“你可知道,王太尉和夏侯太常被诛三族,已经使得众人不满,庙堂里的贤良,地方上的重臣,都在等待着机会。”
“若是将他们也牵扯进来,大将军还能将天下所有贤才都诛三族吗?”
“我...我好像明白了,那我写信给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