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曹髦身边再次没有了熟人。
新来的四位内侍倒是不敢再光明正大的记录自己的一言一行了,时刻都保持着距离。
那两位黄门官,其中一人叫司马回,一人叫司马车,听闻两人都是司马家的远亲,大概是出了五服的那种,不然也不至于来给自己当什么黄门官。
这两人对曹髦的态度还算是和气。
而新来的侍卫头子成济,过去虽然与曹髦相识,此刻却一言不发。
他看向曹髦的眼神都很不一样。
曹髦觉得,那不是看向人的眼神,那是看向猎物的眼神。
这才多久不见,成君怎么就将自己当成了猎物呢?
成济冷漠的说道:“陛下,臣不敢多言。”
“哈哈哈,成君何等猛将,当初曾亲授武艺与朕,如今怎么会不敢多言?”
成济再次板着脸,不再理会曹髦。 曹髦心里却看的清楚,这厮分明是得到了司马昭的授意。
那天司马师前来的时候,他的状态看起来就很糟糕了,左眼都已经包起来了,若是没有猜错,这厮应当是跟历史上的一样,去动刀了。
历史上,司马师在动刀割瘤后,情况得到了一定的好转,可随即又面临毌丘俭的起义,赶忙奔赴战场,在极快的时日里平定毌丘俭之后,病死沙场,很多人猜测司马师死于手术后的炎症。
自己的情况与一周目时完全不同。
一周目的时候,自己选择了苟,一直求稳,在那些忠良间刷声望,积极拉拢士子们,可这并没能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使自己失去了很多的机会。
二周目,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司马家的全力打压,可是,自己也成为了反司马家的一道旗帜。
起码,毌丘俭就已经忍住了造反的想法,开始冷静的与司马家对峙。
这简直是让司马家进退维谷,冒然开打吧,没有必胜的把握,拖下去吧,司马师的病情又如此严重。
当然,这样做的风险也很大,虽然吸引了国内外那些反对司马家的仁人志士,但是司马师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若是他快不行了,那自己定然是陪葬的。
以自己目前所展露出的才能,司马师怎么可能留下自己来给他弟弟捣乱呢?
那么,成济很可能就是被司马昭画下了大饼,若是大将军有变,那就赶快控制好自己,说不定还要他在暗中除掉自己,病逝夭折什么的。
以这位成君的莽撞和杰出的政治智慧,说不定他现在还盘算着该拿自己的脑袋来换个什么爵位呢。
曹髦摇起了脑袋。
安世不过十六岁,刚刚完成了经典的教学,还不曾介入政治教学,啥也没干过,表现蠢萌也就算了,可你成济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啊,你怎么也不懂呢?
看来,是得让这位看看这场斗争是有多残酷了。
曹髦看向了一旁的司马回,询问道:“子归啊,如今的殿中校尉是何人啊?”
“乃是故参军司马逊...”
“哦?与你有亲?”
“乃是宣文公弟城阳亭侯之子。”
他这么一说,曹髦就明白了,是司马懿弟弟的儿子啊。
如今这情况,就剩下自己还不姓司马,其余的都换成了司马。
曹髦笑着说道:“好啊,皇宫里可谓是贤才云集,朕甚是欣慰!子归,你去将这位校尉,以及护军将军都给朕请过来!”
“今日,朕就设个家宴,来款待司马家群贤!”
司马回一愣,却也不敢违背,赶忙走了出去。
曹髦此刻看着一旁的成济,笑着说道:“征西将军安排了你们这些贤才来照顾朕,朕再也不必害怕了,朕好久都没能睡上好觉,还好有你们啊。”
曹髦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废话攻势。
他讲述了很多东西,等候了许久,那两人方才姗姗来迟。
无论是司马逊还是司马望,此刻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两人无奈的拜见了曹髦,却也不敢坐下来。
曹髦热情的起身,拉着他们坐下来,又令人为他们倒酒。 “哈哈哈,诸君勿要拘束!”
“朕与安世乃是至交,亲如兄弟!对诸位也是极为仰慕的!”
“当今这庙堂里,有太尉,大将军,征西将军,皇宫里又有伱们四位....我司马家贤才何其多也!”
曹髦这认贼为父的行为,连成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曹髦身边的这几個司马家,神色却愈发的不安。
尤其是当曹髦要亲手为司马望倒酒的时候,司马望更是惶恐,不断的拒绝。
曹髦又拉住了司马逊的手,要求他今夜与自己同眠,可司马逊哪里敢答应,赶忙拒绝,就差跪在曹髦面前求放过了。